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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5月 湖南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报 VoI．9No．3 of JournalEducationalScienceofHunanNormal 第9卷第3期 Umversity May，20IO 人的工具化及其解蔽 高晓清 (湖南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湖南长沙410081) 摘要：大学是人的大学，其出发点和归宿都是人．大学存在的意义，在于使人能够领悟到人的尊严，让人在有限性上建树 伟大的人．一旦大学将人当成工具，它妊然降低人的价值中最宝贵的创造价值．在中国，人不被当作目的而被看成工具，这也许 是著名的“钱学森之问”的惟一答案． 关键词：人；大学；工具 中图分类号：G40．01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6124(2010)03—0042．03 钱学森先生去世以前对中国大学深表遗憾的是，中国大 科的知识共同体共同确认的，在相当长的时间内具有稳定性 学没有培养出创新人才。实际上，这一问题由来以久，不仅刺 与权威性，几乎没有自说自话的余地(如水的化学分子式，基 激着中国领导人的神经，也引起了国内外民众的广泛关注。改 本上就只能用HD)。笔者在这里想表达的，其实是另一个角 革开放已经30年了，可我们在世界科技领域、人文领域取得 度的“钱学森之问”(钱学森先生的本意大概是中国化的教育 的成就连说“屈指可数”都颇为汗颜。发达国家将我们当成世 不能培养出创新人才)：中国的大学在几乎全盘接受西方大学 界工厂，先进企业不怕中国人盗版，因为“你们只能盗版”，言 的组织形式乃至内容体系后，为何不能像欧洲传统大学或者 下之意你们不能创造。不能创造的原因当然是因为没有创造 欧洲大学的后裔(美国大学)那样，也培养出像他们那样的创 型人才，于是我们的政府、大学、科研机构都纷纷寻找“培养”、 新型人才?新中国建国60年，历届政府不能说不重视教育，尤 “打造”创造型或创新型人才之道，似乎“诺奖”得主是靠外在 其是高等教育，国家领导人中甚至有人提出过“教育兴国”的 力量一下子制造出来的。 主张，那么，诺贝尔奖为什么迟迟不肯落户中国? 一、另一个角度的钱学森之问 二、大学的性质和目的 作为中世纪欧洲贡献给人类文明的三大遗产(教会、大 要回答上述问题，首先要考证我们的大学是否做到了大 学、议会制度)之——大学的诞生，不仅扩大了欧洲精英们 学应该做的事情。大学是致力于高深学问的场所，自由精神是 的精神家园，也使作为亚洲国家的中国深受影响：人们一致认 达到高深案问的保障。中世纪大学一开始就是独立自由的团 为中国大学是西学东渐的结果。事实上，中国的大学教育，从 体，学生是主体。波隆那大学由学生组成的行会(tmiversitas) 精英教育到大众教育，不论从组织形式上还是从书本内容上， 每年与教师签约，“因为在学生眼中，这些教师往往容易变成 几乎就是西方大学的复制。尤其在自然科学领域，其概念体 教会或城市贵族的走卒，出卖‘大学’的独立与自主”[1】。在西 系、语言符号等等，无不洋溢着西方文明的智慧与热情。即使 方大学的发展史中，学术自由、大学自治一直都足大学高举的 人文学科，读过大学的人都知道，我们所学的任何--fq学科旗帜与引路的明灯，尽管对自由精神的守护历经艰险。 “作为独立学科的诞生”，几乎都是以国外某所大学的实验室 大学对自由的追求，不仅由大学的性质所决定，更是大学 的建立(如心理学)、或者国外某一著名学者的某一部专著的 的根本使命。北京大学的精神先驱洪堡和席勒曾为大学规定 发表(如教育学、管理学等)作为标志的。 了这样的使命：大学的真正目的在于教化(bilden)，在于使人 当然应该肯定人类知识体系的共同标准，但这里的标准 能够感受到真、善、美，能够领悟到人的尊严，让人在有限性上 主要是说作为一门学科的知识体系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