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汉时期的雇佣活动与人口流动-CUHK.PDF

《中國文化研究所學報》 Journal of Chinese Studies No. 54 - January 2012 秦漢時期的僱傭活動與人口流動* 馬增榮 香港中文大學歷史系 前 言 秦漢社會安土重遷，百姓除非迫不得已，均不會願意離開自己生於斯、長於斯的土 地。政府要在平常情況下遷徙百姓，除了威逼，就只有利誘，但畢竟成效有限，所 以邢義田說：「我們相信在漢代造成人口流動的經常性人為因素中，最主要的應是遷 1 除了邢氏提及的政府遷徙和遷徙刑外，造成人口流動的主要因素，應該是 徙刑。」 引致大量流民、亡命出現的天災戰亂和苛徵暴稅。然而，這些只是迫不得已的消極 因素，目前的研究很少注意鼓勵百姓離開原籍的積極因素。2 中國古代的僱傭勞動，研究成果極多，秦漢時代更是焦點所在。但早期的研究 大部份難以擺脫預設的框架，傾向將秦漢時期的僱傭勞動與資本主義社會的僱傭勞 動進行比較，或刻意指出傭作者與奴隸的區別，討論範圍難免狹窄，而且論點有不 少重複。漢簡材料的陸續出土，曾為秦漢時期的僱傭研究引來一陣迴響，但近年此 問題似乎已經成為學界的常識，很少引起學者注意。3 筆者重新考察此問題時，發現 * 本文初稿曾於香港中文大學歷史系中國歷史研究中心主辦的「漢帝國的制度與社會秩序」 2010 5 5–7 國際學術會議（ 年 月 日）上宣讀。承蒙與會學者和本刊匿名審查人惠示寶貴意 見，在此一併致謝。 1 邢義田：〈從安土重遷論秦漢時代的徙民與遷徙刑〉，載邢義田：《秦漢史論稿》（臺北：東 1987 432 大圖書股份有限公司， 年），頁 。 2 王子今提到的學宦和經商很值得注意，可惜所論甚短。參王子今：《秦漢交通史稿》（北 京：中共中央黨校出版社，1994年），頁434–39 ；〈秦漢時期的人口流動與文化交融〉，載 王子今：《秦漢社會史論考》（北京：商務印書館，2006 年），頁79–85 。 3 23 最基本的研究有勞榦：〈漢代的雇傭制度〉，《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第 本上 1951 12 1976 冊（ 年 月），後收入勞榦：《勞榦學術論文集：甲編》（臺北：藝文印書館， 1959 1 年）；翦伯贊：〈兩漢時期的僱傭勞動〉，《北京大學學報（人文科學）》 年第 期 ；高 敏：〈試論漢代的僱傭勞動者〉，載高敏：《秦漢史論集》（鄭州：中州書畫社，1982年）， 2 〔下轉頁〕 © 香港中文大學 The Chinese University of Hong Kong 《中國文化研究所學報》 Journal of Chinese Studies No. 54 - January 2012 2 馬增榮 除了因逃亡或戰亂流連他郡傭作的例子外，還有不少姓名、事跡可考的例子，是出 於其他原因到他郡傭作。我們不禁聯想起這與秦漢安土重遷社會的關係。本文研讀 有關資料後，認為僱傭活動所提供的工作機會，足以成為鼓勵人口流動的積極因 素。下文先概論秦漢時期的僱傭活動，進而論證其與人口流動的關係，最後分析秦 漢政府所採取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