趋向补语“来”起源考辨研究.pdfVIP

趋向补语“来起源考辨* 孙 斐1 陈昌来2 o、引 言 趋向动词研究在过去的研究中取得了许多进展，同时“来、去” 的研究又是趋向动词研究的热点和重点，成果更为丰富。前人对 “来、去”的研究涉及其词性、句法功能、语义、语用、认知／参照点、 语法化等诸多方面。但这些研究中还存在许多争议，需要进一步 讨论。而这些争议往往是由于对“来、去”的历时发展过程研究得 不清晰造成的。本文拟考辨趋向补语“来”的起源，以期对共时研 究提供历时的证据。 一、过去研究中对趋向补语 产生时间的看法 过去的研究中，学者们对趋向补语的起源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1．1起源于先秦 趋向补语，像《诗经·君子于役》的“鸡栖于埘，日之夕矣，牛羊下 来”中的“下来”算是动后带趋向补语的唯一例外。到先秦后期，开 始有了一些表示动作趋向的属于A类结构①(指“动词+单音趋向 动词补语”结构)的初期形式，例如： 274 现代汉语虚词研究与对外汉语教学(第二辑) ①还入于郑。(《左传·僖公二十四年》，潘允中例) ②楼缓闻之，逃去。(《战国策·赵策二》，潘允中例) 此外，《战国策·齐策》还有“燕将攻下聊城”一句，算是C类 (动+单趋补+宾)早见的一类。虽然A类和C类起源于先秦，但 盛行却是在汉代。 经出现了动趋式。 1．2起源于汉代 祝敏彻(1958)认为，动向补语(即趋向补语)的产生，是句中并 列动词复合化的结果，而先秦时期动向动词(趋向动词)和它前面 的动词还未复合在一起，而在汉代这种并列动词就大量复合化了。 他认为这种复合有动向动词与动向动词的复合和外动词与动向动 词的复合两种。并且指出，这两类复合结构如果带宾语，宾语位于 动词和补语之间。如： ③将军吕禄亦已解上将印去。(《史记·吕后本纪》) ④王使人持其头来。(《史记·范雎传》) 魏丽君(1996)认为动趋式的产生不是突变的，而是渐变的，应 该说萌芽阶段在两汉时期。王国栓(2005)认为动趋式的产生是一 个比较复杂的问题，．表趋向意义的趋向补语和表结果意义的趋向 补语来源很复杂，产生的时期各不相同。趋向动词“来”作补语始 于《史记》，而“去”作补语则是始于东汉时期。 1．3起源于南北朝 孙锡信(1992)指出，南北朝时趋向补语已经形成，例如： ⑤浩感其至性，遂令舁来，为诊脉处方。(《世说新语· 术解》) ⑥狱中鬼神，拔出其舌。(《八师经，支谦译》) 趋向补语。来。起源考辨 275 袁宾等(2001)讨论构拟了动趋式产生的过程，认为动趋式是 南北翦产生的，是由《史记》中的句型“施事+他动词+兼语十趋向 动词”省略其中的“兼语”后，在句型后再带上宾语构成的。 1．4单音趋向补语的发达是在唐代，复合趋向补语的发达是 在宋以后 太田辰夫(1958)认为，单以文献为材料，很难区分趋向后助动 词和等立复合动词的前一部分，但无论如何，单一的趋向后助动词 在唐代就很发达了。 可见，学者们对动趋式(趋向补语)产生的年代有不同看法，前 后差了l000多年。 二、“来作补语的历时表现 为了考辨趋向补语“来”产生的时间，我们先看看各个时代在 动词后的“来”在具体语料中的表现。 2．1 先秦时期 《诗经·君子于役》中的“鸡栖于埘，日之夕矣，牛羊下来”是最 早的在形式上看起来很像趋向补语的句子。相似的句子还如： ⑦秋，郑詹自齐逃来。(《春秋·经十七．三》) ⑧载来见辟王。(《墨子·尚同中》) ⑨以其逃来志之也。(《吕氏春秋》) ⑩逃来则何志焉?(《毂梁传》) 这些句子中的“来”是不是趋向补语呢?持否定观的占大 多数。 2．2 两汉时期 ⑩西周君走来自归，顿首受罪，尽献其邑三十六城，口三 万。(《史记·秦本纪第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