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环境法伦理基础的嬗变研究.pdfVIP

论环境法伦理基础的嬗变 王小军 （西北政法学院 西安710063） 法律的内容必然反映一定的道德观念和传统，环境法所反映的道德观念即为环境道德。环境道德是环境法 学研究的一个重要课题，它倡导以自律的方式，规制个体的环境行为，从而通过建立良好的道德秩序来弥 补环境法律的空缺。当前环境法学领域，法学家们给予了环境道德以很大的研究热情，并试图通过环境伦 理学 （又称大地伦理学、生态伦理学、绿色伦理学）来阐述环境道德产生和发展规律，对之进行 “解密”， 进而又提出许多环境法学范畴。如环境权、动物权利、自然体权利等都是以环境伦理学为其伦理学基础的 ， 椐此，又发展出了 “关于调整人与自然关系的环境法基本理论” 。可以这么说，近几年来我国环境法学研 究的飞速发展和法学基本理论的形成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众多学者对环境伦理学孜孜不倦的探求。环境伦理 学已经成为法学理论有力的伦理学支撑点，它极大的促进了环境法学的发展和繁荣。但在司法实践领域， 基于环境伦理学的某些环境学理论，却丝毫不能得到立法、司法界的认可：尽管目前法学界环境权的研究 仍如火如荼，其理论体系日臻完善，但始终得不到实务界的支持和确认。另外， “关于调整人和自然关系 的环境法学基本理论”也招致了法学界同仁们严厉甚至是无理的批评。毫无疑问，我们的理论体系是符合 先进理念和人类文明发展规律的，我们已经在法学发展道路上走地比同仁们更远，达到了一种全新的境界。 但问题是我们的理论体系缺乏说明性和信服力，这不能不引起法学界的反思。本文就试图结合现代伦理学 的发展成果，为环境法学寻找更具合理性和说明性的伦理学基础。 一、环境伦理学的致命缺陷 环境伦理学以生态学为基础，认为在生态系统机能整体中存在着固有的道德要求 ，而且自然存在物有其独 立于人类意识的内在价值和目的性，不需要以其他任何实体如人体作为参照系来证明。环境伦理学已经不 再站在人类自身的立场上，把人作为价值和权利主体，以人类的存在和发展为目标，也不从技术上研究人 在环境中如何行动才有利于人类自身的存在和发展，而且从生态学的整体性和人与自然存在物 （生物）生 态上的相互关系推导出 “人类和自然存在物是平等的”这一命题，并主张把 “动物、植物、陆地景观、海 上景观和生态系统加入我们伦理关怀范围之内” 。正是在这一点上它区别于以人类为中心的传统伦理学。 环境伦理学是人类所面临的生态危机在社会意识层面的一种回应，长期以来被作为从根本上解决现代环境 问题的理论模式而阐释。 （一）环境伦理学的非理性思维进路 环境伦理学观点和思路并非是按照事物的规定性 “必然的”导出，其理论核心的形成过程只不过是一种心 理情感的跃迁，也就是说它的思维进路是非理性的——是一种从人的欣赏自我到欣赏动物再到欣赏自然的 泛情感化或人态心理的过程。环境伦理学的代表人物之一霍尔姆斯.罗尔斯顿写道 “……人的道德标准是向 越来越高水平发展的，最初，人们都只各自关注自己的利益……对象不断扩展……（扩展）到家庭和部落…… 为什么不能扩展到低级动物……” ，在这里，我们可以看出其思维进路是一种由己及人、由人及物的相似 性类推过程，具有一定的宗教色彩。这种理论固然有启发和惊醒作用，但却不能成为人们普遍可接受的指 导现实实际的伦理根据。这也许就是建构于其上的一些环境法学理论遭司法实务界冷遇的深层次根源。 （二）环境伦理学的自身矛盾性和极端性 环境伦理学认为：自然界是一个价值整体，每一个生命体都有其内在价值，因此必须保护每一个生命个体 的存在，因为每一个生命体的缺少都是对自然界价值整体的毁灭。 同时，环境伦理学承认人本质上是自然 界的一部分，人和其他生命体是平等的。但是对于一个生命体为了其生存而摄取另一生命体和人为了其生 存而利用其他生命体这一本质上相同的生态现象，环境伦理学却表现出两种截然相反的态度：前者如老虎 扑食小鹿是合乎自然规律的而后者是不合自然规律的，而这反过来又彻底否定了环境伦理学 “人和其他生 命体是平等的”这一基本命题 。另外环境伦理学只把自然界的存在、规律作为人类保护自然的伦理根据， 完全抛开了人类的生存利益，认为人类对自然界的任何改造都会侵犯自然界的权利和利益，其逻辑结果必 然是取消人类一切实践活动，这从根本上否定了人类的存在合理性和发展本性——在反对传统伦理学的时 候，环境伦理学不幸走向了另一个理论极端。 环境伦理的倡议尽管对人们提高保护自然、保护生态环境的意识具有一定的积极意义，但却不能说它是完 全合理的、具有说明性的主张——它仅仅停留于人和自然关系的表面并没有发现问题的实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