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献-发生学”方法与朱光潜学案研究.pdf

2014年 7月 社会科学家 Ju1．，2014 (第7期，总第207期) SoCIAL SCIENTIST (No．7，GeneralNo．207) 【名家特稿 】 “文献 一发生学”方法与朱光潜学案 夏 中义 (上海交通大学 人义学院义学研究所，上海 200240) 摘 要：“文献 ～发生学”不仅要求采用编年史、地毯式的文献细读法从文献学层面去考察对象 “写了什么”及 “怎么 写”，还需自觉持续地沉潜到发生学水平去追问对象 “为何这么写”的肌理缘由，进而在开放动态的“结构一场域”内立体 多面地呈现对象的复杂性。本文即以 “朱光潜学案”为例检视并诠释 了“文献 一发生学”方法的有效性与实用性：既能在 “文献学”层面系统爬梳且周正评估朱光潜先生长达6()年的学术业绩及其学术形象，更能沉潜至 “发生学”水平对人文知 识分子朱光潜游移转换的学思建构、跌宕起伏的心路历程及其曲折互动的人格角色变奏予以多维动态地历史解码 关键词：“文献一发生学”；编年史细读；心灵史；朱光潜；学案 中图分类号：120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l002—3240(2014)07—0008—04 朱光潜(1897—1986)留给百年中国学术的世纪性背景特别凝重。这不仅冈为朱光潜献身现代美学建设长 达60年，可谓是与中国美学生死相依的学术大师；也不仅冈为朱光潜学贯中两，胸怀古今，是国内学界建树最 丰赡的美学老人；更是冈为朱光潜之学思历程横跨民国与共和同两个时期，历史语境变异对其学术人格暨学 术轨迹的深刻影响，委实使此学案研究蕴有双重意义：若着眼于学术史，则此学案将为 20世纪中国学术史暨 中两美学关系史建构提供殷实、细深的学术 一思想资源 ；若着眼于思想史，则此学案可为探究现代中国知识 分子心灵的趋时跌宕，展开一个气韵幽邃的人格标本 。 一 、 文献一发生学 自1990年代 以来，国内学界对此学案的研究成果渐多，已全面覆盖朱光潜美学，近乎大块面的 “地毯式搜 索”。若就其质量而言，则有待深层次拓展。大体而论，不足有_二。一是大多流于对朱光潜美学的 “混沌综合”， 往往模糊朱光潜美学在 1949年前后实有异质性历史分期。二是基本满足于对朱光潜美学作文献学水平的 “平 面 渎”，而未能 自觉地 、持续地沉潜到发生学水平，去追问其在 1949年前后所以会呈现如此悬殊的精神立场 与学理内涵，其心理背景或价值理F}1究竟何在。_二是大体习惯于对朱光潜美学作封闭性的 “静态结构”剖析，而 忘却朱光潜无论作为自由主义教授(1949年前)，还是作为自觉 “改造思想”的理论战十(1949年后)，其治学心 境不曾遗世孤立，亦即其学术皆是在用逻辑语式来应对时势的历史氛嗣中 “动态构建”的。 这在客观上，是给笔者验证 “文献 一发生学”方法的正当性或有效性，提供 了学思平台。 “文献一发生学”方法，是笔者 自几十年代专攻学术一思想史案(代表作有：1995年 世《纪初的苦魂》，1996 ① 《世纪初的苦魂》，上海文艺出版社 1995年初版，系笔者的一部比较美学专著，首次用“文献一发生学”方法，系统考辨、梳理、评 估王国维人拳艺术美学与叔本华哲学(含美学)之关系。北京大学出版社易名 《王国维：世纪苦魂》2005年再版。 收稿 日期 ：2014—06—11 作者简介 ：夏 巾义 (1949一)，浙 门：省象…县人，上海交通大学人义学院义学研究所教授 、博士生导师，巾困美术学院南…讲座 教授，巾困义艺理论学会副会K，主要从事 20世纪 巾围义艺理论史案研究。 8 “文献一发生学”方法与朱光潜学案 ／夏中义 年 新《潮学案》①，2000年 《L谒先哲书》②，2004年 《工元化襟怀解读》。等)的原创性总体思辨法则。其特点是须探}}玎 对象于给定语境的学术著述所赖以生发的直接心理动冈——即尝试用两只眼睛来考量学术史对象：当左眼在确 认对象于文献学层面写了什么及怎么写之同时，右眼应旋即透视对象于发生学层面为何这么写的内在缘由。此 内在缘由(直接心冈)往往微缩着对象的文化视野、知识结构、人格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