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郭店楚简看中国写意之“意”研究.pdf

中国美术学院—壁画系—王颖—从郭店书简看中国画写意之“意” 引 言 当今中国画界对“写意”的讨论非常热烈。由我院许江院长亲自策划的第一 届中国画双年展的主题就叫做“意之大者—中国画的写意精神”。 中国画的“写 意”其实不是一个新话题，“意”更不是一个新概念。在这场关于“写意”的大 讨论当中，我们会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对“意”之所指，虽存在多种解读，绝 大多数解读都从许慎《说文解字》说，释“意”为“心音”。但根据目前的考古发 现，如著名的《郭店楚简》中所见最早的“意“字的写法，有时间和地域的不同， 形成了两种字形，并导致两处字义的分化。综合相关学者的研究成果，本论文主 要从《郭店楚简》中“意”字和其它文字的对比，试图对“意”的的源流进行重 新认识，从而在根本上对中国画写意之“意”做一个新的诠释。 《郭店楚简》是一九九三年十月在中国湖北省荆门市沙洋县纪山镇楚墓出土的, 是目前为止世界上发现最早的竹简书籍之一。秦始皇在焚书坑儒中焚毁了大量先 秦书籍, 《郭店楚简》则幸免于难。学术界认为《郭店楚简》的发现将导致中国 儒学史，乃至思想史、文化史的重写。 在郭店楚简八百余简一万多字中，唯一的一个“意”字，出自《语叢三》：“亡 1 （毋） ，亡（毋）古（固），亡（毋）義（我），亡（毋）必。” 明显和《论 语•子罕第九》“子绝四，毋意，毋必，毋固，毋我”是同一句话的不同记录语序， 所以，学者们很容易知道这个写作“ ”的字就是“意” 字，其写法是言字中 间夹个“中”或“甲”字。而《说文解字》“意”是从心的，“意”字的构形意义 为：心志。心意，“从心察言而知意也。从心，从音”。 与《郭店楚简》中的 “意” 字从中居言中的字形结构不一。虽然有很多专家认为心口是可以互换的，但是这 个互通过程及其前后变化，恰恰是写意之“意”的重要分界点，也是本论文所关 注的重点所在。 1 荆门市博物馆：《郭店楚墓竹简》，文物出版社 1998 年 5 月版，212 页。 3 中国美术学院—壁画系—王颖—从郭店书简看中国画写意之“意” 第一章 前人对“写意”的各种说法 写意一词，就目前文献所见，最早出现在《战国策》中，后来一直沿用。在 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写意都是指心理感情的宣泻。先将古籍中较典型的用法举例 如下： 《战国策•赵二》：“王立周绍为傅，曰：“寡人始行县，过番吾，当子为子之时， 践石以上者，皆道之孝，故寡人问子以璧，遗子以酒食，而求见子。子谒病而辞。 人有言子者曰： ‘父之孝子，君之忠臣也。’故寡人以子之知虑为辨足以道人、危 2 足以持难、忠可以写意、信可以远期。” 《魏书· 高闾传》：“沐浴淳泽,被服冠带,饮和陶润,载欣载頼,文以写意,功由颂 3 宣,吉甫作歌,式昭永年。” 4 《陈书·陆瑜传》：“聊复叙怀,涕之无从,言不写意,其见重如此……” 《唐才子传》：“朱湾字巨川,大历时隠君也,号沧洲子,率履贞素潜辉不,逍遥云山 琴酒之间,放浪形骸绳检之外,郡国交徴不应,工诗格体,幽远兴会,宏深写意,因时 5 穷理,尽性尤精…咏物必含比兴,多敏捷之竒……” 《唐才子传》：“玄水龟铭曰：铸兹灵龟，体象自然，含出源水，有似清泉，润彼 6 玄墨，染此弱翰，申情写意，经纬群言……” 《西湖游览志馀· 艺文赏鉴》：“元时有玉涧和尚者，亦作西湖图，但写意而已。” 7 《画鉴•宋画》：“东坡先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