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自贸区是「革命性」制度新选择.PDFVIP

【解牛集】－刊於〈信報〉，2013 年 10 月 8 日    上海自貿區是「革命性」制度新選擇    李家濤    香港科大商學院資深副院長及管理學講座教授    中國（上海）自由貿易試驗區於 9 月 29 日正式掛牌成立，隨後上海市政府很快 公布了自貿試驗區外商投資准入特別管理措施（即負面清單）。可以看到，上海 自貿區是中國深化改革，推動經濟轉型的一次重要的戰略決定，政策目標明顯並 非過去的保稅區的「升級版」，而是集中於轉變政府職能，以進一步釋放市場的 力量；通過制度革新，來重新為中國經濟未來發展進行模式轉換。    深化改革藍圖的縮影    筆者本文擬從管理和制度改變的角度，去探討上海自貿區對中國深化改革的意義。 首先，我們看到，換屆政府今年 3 月上台後，推動改革的決心相當堅定。總理李 克強 3 月到上海外高橋調研，透露了成立自由貿易區的構想，到 7 月初，國務院 常務會議原則上通過了《中國（上海）自由貿易試驗區總體方案》，到上周成立， 時間不足半年，可見政府對加快改革的意志。    按照 《總體方案》，改革試驗的項目包括加快政府職能轉換、擴大投資領域開放、 推進貿易發展方式轉變、深化金融開放創新、完善法制領域的制度保障，反映上 海自貿區是一幅深化經濟改革藍圖的縮影。    當然，其中金融創新的部分最受外間注目，而且有不少評論從香港與上海「雙城」 的角度比較，分析上海自貿區進行人民幣資本帳目開放、利率和匯率市場化，區 內中資銀行獲准經營人民幣離岸業務，認為在人民幣離岸業務進一步於多個市場 分流情形下，香港恐怕受到直接競爭的威脅。    不過，短期而言，基於制度運行需要完善的法制基礎和投資信心支撐，香港的競 爭優勢不容易被取代。    制度「革命性」重新選擇    從中國三十年改革和今後發展去從的視角分析，1978 年 12 底中共舉行十一屆三 中全會決定開放改革，的確是一次革命性變動，是對立國後社會主義建設理論與 實踐的一次反省；決定開放改革，為經濟發展注入市場成份，無疑是在發展觀念、 價值和實踐的領域，進行了一次深刻的制度重新選擇。    過去三十年開放改革，所釋放出來的市場力量，為中國經濟發展帶來了奇蹟般的 發躍。然而，通過資本和勞動力積累的投資驅動發展模式，雖然帶來國內生產總 值（GDP)高速增長，但環境破壞、廉價勞動力優勢的逐步消失、國際收支經常帳 和資本金融帳目「雙順差」，這種發展後果再難以持續，更重要的是，私人部門 的發展長期受到抑制、內需消費不前，令當前的發展模式已有舉步維艱之勢。    第二次「革命性」制度選擇    如今要轉換增長模式，通過提高「全要素生產率」和技術創新來拉動成長，勢必 需要優化目前的市場秩序，釋放民間的企業創新性和創造性，而後者必須仰賴市 場力量的引導和激勵，這一點，奧地利經濟學派的學者都談論得相當透徹 （有興 趣的讀者可參考西班牙學者 Jesus Huerta de Soto ，The Austrian School: Market  Order and Entrepreneurial Creativity 一書）。因此，從這個角度來看，上海自貿區 的成立、發展和改革成效，應該更為切合去理解改革的政策目標和精神，把握到 中國未來發展的脈博。    也可以說，中國（上海）自由貿易試驗區的改革，是中國三十多年來，進行第二 次的「革命性」制度重新選擇。    按總體方案提出了自貿區的改革目標，經過兩、三年改革試驗，推動政府職能的 改變，推進服務業擴大開放和外商投資管理體制改革、探索資本項目可兌換和金 融服務業全面開放、成促進投資和創新的政策支持體系、培育國際化和法治化的 營商環境，冀建設成為具有國際水平的投資貿易便利、貨幣自由兌換、監管高效 便捷、法制環境規範的自由貿易試驗區。扼要言之，也就建構一個高效率的市場 秩序。 上海自貿區對外所開放的六大領域，包括銀行業、電信增值業務、演出經紀、教 育機構等過往對外封閉的行業，將一一向在自貿區內註冊的企業開放。若然市場 秩序和競爭得到公平公正的開放，可望吸引民間資本的進入。 負面清單管理的改革 至於監管體制改革方面，試驗區將創新監管服務模式，推進實施 「一線放開」、「二 線安全高效管住」的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