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午后的阳光.docVIP

冬日午后的阳光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越过低矮的墙头，懒懒地落在小小的院落里，梨树下的石板上，黑白相间的图案，如一朵朵会飞的花朵，一点一点缓缓移动，最后停在靠北的那堵砖墙，再也不动了。 　　此时已是冬天，而南方冬日的天空极少飘雪。小城的冬天本来就不冷，但也没了翩翩而舞的彩蝶，没了忽高忽低的蝉鸣，连墙头上邻居家的那只猫也是懒洋洋地打着瞌睡。杲杲冬日出，照我屋南隅。世界忽然间变得安静，就连梨树上挂着的鸟笼里的那两只虎皮鹦鹉，也不再像夏秋时节那样你争我斗，而是紧紧靠在一起互相依偎着，在明媚的阳光下梳理身上的羽毛，一副重归于好的样子。 　　阳光毫不吝啬地洒落下来，窗前的那株桃树，早已落光了所有的叶子，赤条条地烤着冬日的暖阳。对于栽这棵桃树，许多人都极为不解，认为院子里要绿化么应该栽四季常青的植物。这桃树春天里的落花，秋日里的枯叶，每天洒得遍地都是，打扫起来特别麻烦。我却认为树也和人一样，该开花时就开花，该落叶时就落叶，四季都一个样才是真没什么特色。夏日的骄阳下，高高的桃树像一把绿色的大伞，遮住了火辣辣的阳光；冬天里的桃树，落光了所有的叶子，空中的阳光就可以毫无遮挡地洒落下来。 　　这样的时候，最喜欢把头藏在花架下，让自己的双腿尽享阳光的温暖。喜欢在冬天里晒太阳，可能是来自祖辈遗传下来的习惯，小时候的农村，没有空调和电暖炉，寒风肆虐的时候，也是农闲之时。如果外面的阳光不错，无事可做的人们便在午饭后，三五成群地蹲在家门口，晒太阳，冬日温柔的阳光免费地照耀大地，让人们感觉温暖而又舒适。多年以后，我在一首《冬天的柴垛》的诗中写下了这样的句子：“在乡村/柴垛/一群晒太阳的老人/青钢栗麻栗树香叶树/都是我熟悉的长辈/冬至以后/天气越来越冷了/一根根柴/挤在乡村的土墙下/取暖”。 　　取出剪刀修剪有些发黄的花花草草，才发现花台里不久前还忙忙碌碌的蚂蚁如今已不见了踪影，那些顽强的小家伙早储存好了过冬的食物，此时此刻正躺在墙角的洞穴里睡大觉呢！桃树下的玻璃桌上，一张新出版的小报散发着特有的香味。看着自己精心策划的版面终于完完整整呈现在自己面前，每一首小诗，每一张图片，都倾注了多少辛苦和汗水，尽管或许有许多瑕疵，却还是忍不住要孤芳自赏一番。抬起头，花架上挂满了一个个小小的葫芦，一串串火红的炮仗花正偷偷探出头来，朵朵金黄色的小花，星星点点地点缀在绿绿的藤蔓上，就像一串串鞭炮，又仿佛一颗火星似地炸成一片，给宁静的小院增添了几分喜庆色彩。 　　霜轻未杀萋萋草，日暖初干漠漠沙。与小院的安宁不同，午后的阳光里，门前菜地边的小金菊黄灿灿开得格外热闹，此时最想做的事，就是马上采摘三两朵，就着刚烧开的白开水，泡一杯淡淡的菊花茶，闻着一缕缕的清香，让整个人都陶醉在这淡淡的茶香中，似乎又回到了难忘的初恋时光。收割不久的田野里，已冒出了星星点点的绿，农人种下的蚕豆那些黄黄的嫩芽，正吮吸着大片大片的阳光，向天空伸出它嫩绿的手掌。水沟里的泥鳅，伸着长长的胡须，像个沉默寡言的老头，躺在泥巴里晒太阳。冬日午后的阳光，薄薄地照在菜地里，种下不久的小青菜，明眸皓齿，茎白得发亮，叶碧绿欲滴，一簇簇，一簇簇，像一群调皮的孩子，挤在一起说着什么悄悄话。 　　古人有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生活在小城的我，溶化于这午后明媚的阳光里，忽然间就庆幸起生活的美好来，如同那句经典的话：“我们不可以改变容颜，但是我们可以展示笑颜；我们不可以改变天气，但是我们可以改变心情。”尽管还会有种种挫折和责难，蛇一样阴险地潜伏在以后的日子，但我不再惧怕旅途中的风风雨雨。 　　因为，我的心中已收叠起了那个冬日里午后的阳光。 　　责任编辑 张乃光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