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悼念一棵枫树？--细读《悼念一棵枫树》,并纪念牛汉.pdf

第34卷 第3期 江汉学术 Vol.34 No.3 2015年6月 Jianghan Academic Jun，2015 为什么——悼念一棵枫树？ ——细读《悼念一棵枫树》，并纪念牛汉 段从学 （西南交通大学 艺术与传播学院，成都 600031） 摘 要：关于牛汉《悼念一棵枫树》的通行解读，不仅与作者牛汉的诗学理念相悖，也很难说清楚《悼念一棵枫 树》的意义和价值之所在。将牛汉的“悼念”行为放置在现代人与大自然互为主客体的敌对性关系结构中，以文本 细读的方式，可揭开牛汉“悼念一棵枫树”的现代性内涵。作为客体的大自然和枫树，实际上是以死亡的特殊方式 唤醒了诗人，使诗人从单一可控的主体复活为自由生动的生命个体，因此，《悼念一棵枫树》表达的是一个被拯救了 的生命向自己的拯救者发出的致敬和感谢。 关键词：牛汉；《悼念一棵枫树》；细读；符号性主体；死亡 中图分类号：I207.209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6-6152（2015）03-0048-07 DOI：10.16388/42-1843/c.2015.03.008 一、一首“透明”的诗？ 正常情况下，悼念的对象不言而喻应该是人。 而且，还不能是随随便便的任何一个人，而必须是 牛汉的《悼念一棵枫树》（以下或简称《枫树》）， 某个做出了重大或较为重大贡献的人。通俗地说， 是近乎完全“透明”的一首诗。一方面，是诗本身的 就是“人物”，或者“重要人物”。村上的阿猫阿狗死 “透明”：通篇上下没有隐晦曲折的表达，词语、意象 了，也要开个追悼会的习俗，虽经领袖大力提倡，但 和诗行，无不以最原始的样态和含义，一目了然地 至今仍未形成风气，就是这个道理。把植物，把一 裸露在那里，没有歧义，无需解释。它就是这样。 棵枫树当作悼念对象，确实难以理喻。 另一方面，是作者本人已经不止一次站出来，对创 再说了，统计学数据无可置疑地表明，我们这 作背景、写作动因等问题做了详细交代和说明，把 个世界上随时都有人在死去。对绝大部分人来说， 这首诗放置在了众所周知的透视装置里。所以诗 死亡因此早已经成了不再会引起任何关注的符号 歌的主题思想，艺术特色之一二三，很快就被总结 和数据。动物的死亡，植物的死亡，那就更无需关 和归纳出来，成为了文学史的常识。剩下的，就是 心，根本就是不可能被我们留心与看见的事。牛汉 在不同的场合——尤其是学校课堂上——重复其 为什么要“悼念一棵枫树”的死亡呢？为什么只有 主题思想和艺术成就，最终让它从一首诗，变成“诗 牛汉，才为这棵枫树写下了悼词？ 知识”，消失在无休止的人类知识增长链中。总之， 二、“这首诗”的结构与节奏 《悼念一棵枫树》就是悼念一棵枫树，一切都已经被 “看透”，没有什么需要解释的了。我们唯一能做 关于一首诗的知识，只能描述性地告诉我们 的，似乎就只有根据既有结论和常识，一次又一次 “这首诗”有什么样的一些特征，而不能告诉我们 地重复《枫树》之为“好诗”的理由和根据了。 “这首诗”是什么。存在不等于存在者。关于一株 但这样一个问题，却一直困扰着我：牛汉为什 小草的知识不等于一株小草。拥有关于一首诗的 么——要悼念一棵枫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