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观[女郎诗]的反思.docVIP

秦观[女郎诗]的反思 　　摘要：秦观的诗风比较委婉，与词风接近。自元好问论诗一出，後人更以“女郎诗”视之，颇不公允。遗山只比较少游和退之各一首诗就得出如此结论，不免粗疏。诗人写诗选材本来须要贴合诗意，选取芍药或栀子缘於诗境需要，并不代表诗人喜好。 　　关键词：秦观；诗；女郎诗 　中图分类号：1207．2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1-7740(2010)01-0119-02 　　　前言 　　　有情芍药含春泪，无力蔷薇卧晓枝。拈出退之山石句，始知渠是女郎诗。 　　《论诗三十首》 　　元代大诗人元好问在他的论诗三十首中的第二十四首，将韩愈《山石》和秦观《春日》作了比较，得出秦诗《春雨》是r女郎诗J的结论。自此以后，学术界争论不休。虽然正反两方各有理据，但因为遗山论诗绝句流播广，一般读者不及深究，往往对少游诗风形成先人为主的看法。其实，在遗山之前，王仲至和苏轼已对少游《上巳游金明池》中r帘幕千家锦绣垂J一句有微词，南宋敖陶孙《腰翁诗评》更批评他r如时女步春，终伤婉弱J。然而，他们的影响都远不及遗山的诗论。r女郎诗J恍如一个不可磨灭的标签，深深印在《淮海集》上。 　　《春日》和《山石》 　　一夕轻雷落万丝，霁光浮瓦碧差差。有情芍药含春泪，无力蔷薇卧晓枝。 　　《春日》目 　　山石荦确行径微，黄昏到寺蝙蝠飞。升堂坐阶新雨足，芭蕉叶大栀子肥。僧言古壁佛画好，以火来照所见稀。铺床拂席置羹饭，疏粝亦足饱我饥。夜深静卧百虫绝，清月出岭光入扉。天明独去无道路，出入高下穷烟霏。山红涧碧纷烂漫，时见松枥皆十围。当流赤足蹋涧石，水声激激风吹衣。人生如此自可乐，岂必局束为人褴。嗟哉吾党二三予，安得至老不更归。 　　《山石》【引 　　据遗山《中州集》卷九《拟栩先生王中立传》H。所载，遗山曾向拟栩先生请教作诗之道，拟栩先生信口拈出少游《春日》首两句，比对退之《山石》r芭蕉叶大栀子肥J，前者顿变成r妇人语J。这里有两点值得注意：(1)遗山祗是将王中立的意见转化为诗，这并非他的原创；(2)王中立祗比较了秦诗两旬和韩诗一句就得出结论。 少游《春日》写雨后所见小园一角，雨点像泪水般挂在芍药的花瓣上；蔷薇经不起雨打，静静躺卧在花枝上。诗人观察入微，而且心存同情，连植物都变得人性化。退之《山石》写一行人在山间所见，无拘无柬、远离繁嚣的山间生活使诗人留连忘返，脑海里且闪过出世的念头。 　　其实，单从王中立摘取的句子来看，少游的句子比退之的优胜得多。r芭蕉叶大栀子肥J祗是平铺直叙，既无感情，亦乏深度。相反地，少游通过拟人法，将芍药和蔷薇变成有感情的植物。不过，寻章摘句式的比较并不恰当，因为退之志不在芭蕉和栀子，而是山居之乐。同样，少游写雨后小园一角，而芍药和蔷薇恰巧成了主角。 　　自遗山此论一出，正反两派争论不休。我觉得正派中瞿佑和袁枚最能概括个中真谛。瞿佑认为r诗亦相题而作，又不可拘以一律J《归田诗话》；袁枚则谓r诗题各有境界，各有宜称J《随园诗话》。他们两人认为每首诗都应按其境界而发挥，不应有千篇一律的准则。 　　瞿佑的r相题而作J还可进一步讨论。所谓r相题而作J，可以理解为诗句内容的描写应该配合诗题。按照翟佑的说法，少游r有情芍药J和r无力蔷薇J紧扣《春雨》这个诗题；而退之的大叶芭蕉和肥壮栀子也是根据《山石》诗题的需要。但细心一看后者，除了首句直接写山石之外，全诗根本和《山石》这个诗题沾不上关系。将大叶芭蕉和肥壮桅子放进《春雨》中的小园，无疑改变了少游原来营造的气氛；把芍药和蔷薇放入r山石J诗中，亦显得与原诗格格不入。所以，瞿佑r相题而作J还不够精确，不若袁枚的r诗题各有境界，各有宜称J。为了配合诗中的意境，诗人自然要细心选取材料，并非单单为了相题。 今人邓昭祺先生认为瞿佑和袁枚的立论站不住脚。在他看来，《春日》和《山石》中r芭蕉叶大栀子肥J一句都写雨后花木，但I在韩愈的笔下，雨水滋润万物，使芭蕉叶子长得硕大、栀子花开得茂盛；在秦观的笔下，雨水却像娇慵无力、柔情似水的女子的眼泪J。他还认为，这种同一题材却有阴柔或阳刚风格之别，是取决于作家的个人喜好。 　其实，同样是雨水，打在芭蕉栀子和芍药蔷薇上当然有不同结果。前者粗壮，雨水不会对它们造成伤害；后者柔弱，自然经不起雨水摧残。因此，退之和少游描写的是两种迥异植物在受雨后的客观情景，并非由于个人喜好而有所选择。更何况滋润芭蕉栀子的是[新雨]，而蹂躏芍药蔷薇的是[雷雨j!诗人的真正选择倒在于素材与诗歌意境的配合。少游处身的小园一角，是否有其它粗壮植物可堪人诗，我们无从稽考；但退之在山间所见，固然不乏比芭蕉栀子柔弱的植物，而纵观《山石》全诗疏宕豪迈，选取[芭蕉叶大栀子肥]显然与诗境比较配合。 　　少游诗风 　　秦观诗风与其词风作接近，比较委婉清丽，但纯以[女郎诗]看待，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