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道新：知青书虫.docVIP

钟道新：知青书虫 　　当年如何插队？ 　　去哪儿都是别人定的，组织分配我们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1968年12月，我和众多清华子弟被分配到山西省昔阳县皋落公社皋落大队插队。这里是山西省数一数二的大公社，人口达到7000多人。我插队的地方就在公社所在地，相当于现在的镇政府所在地。 　　 　　插队生活是什么样的？ 　　我们每天早上5点起来上工，午饭就在地里解决，一直到晚上9点才能回来。吃了晚饭还不能睡觉，又是学习，又是开会。劳动强度最大的是担土，昔阳当地的担子比其他地方的大，一担土足足有100多斤。十七八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天干那么重的农活，根本吃不饱，人经常处于一种饥饿状态。那个时候吃的东西很少，吃的最多的就是小米粥。按规定，每个人一年分配10斤白面，一个月吃不到1斤，过生日的时候能吃上白面已经是很奢侈的事情了。 　　 　　插队时有什么娱乐活动？ 　　“棋圣”聂卫平把下围棋当成他北大荒知青生活的最大乐趣。他说：“没有这段生活，一直专心下棋，成就能大过现在吗？农场的很多知青，都生活在意志崩溃的边缘，挺过来了，对忍耐力、意志力的锻炼是巨大的。”或许这正如棋场上的艰难对决那般，顽强与坚韧同在。我和老聂是好朋友，他的很多著名的棋局我都看过，每一步棋我都能想得到。插队生活中，围棋也是我的一大爱好，经常和大家切磋棋艺。只是仍旧敌不过老聂，在这方面他确实是个天才。 　　 　　那段生活对你影响最大的是什么？ 　　影响最大的就是没有机会上大学。我从17岁离开清华园，下乡插队耗去我最青春年少的4年时间，如果没有这段经历的话，相信我一定会在大学里度过这4年。从小受父亲的影响，我曾立志学习自然科学，插队的这4年让我失去了这个机会，也改变了我的人生。正如聂卫平在插队时苦修围棋一样，尽管插队生活条件十分艰苦，我仍然尽可能地找书读，这也是我最值得欣慰的一件事。我出生在知识分子家庭，从小就爱读书，即使是在下乡插队的4年中也没有间断过。和我一起插队的大多是清华的子弟，知青们从家里带来的书数量不少，大家经常互通有无。公社的中学有一个图书馆，是我经常去的地方，一来二去和图书馆管理员成了朋友，他干脆把每年图书馆采购图书的任务交给了我，这对我最终走上作家的道路帮助不小。 　　 　　知青生活对你成为一名专业作家有帮助吗？ 　　下乡插队使我不得不徘徊在大学校门之外，徘徊既久，就产生了写小说的想法：因为只有这个行当，不需要系统的教育，只要一张纸、一支笔就能“开业”。慢慢地，我就成了业余作家，再以后，就成了专业作家。这之后，经常需要在某些会议上说说自己的创作动因，每逢此，我总是实话实说：“朱元璋在登基前夜，曾经对刘伯温说：原来不过是想打家劫舍，没想到弄假成真。本人初入此道，也不过是想找条出路而已。” 　　 　　你对下乡插队持什么样的态度？ 　　不管别人怎么认为，我始终觉得知识青年到农村下乡插队，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并非一条正确的途径。一个很简单的道理，你现在还会把你的孩子送到农村去吗？但是，不管怎么说，这4年时间里，我们和老乡的相处还是非常融洽的，直到现在还保持着深厚的感情。 　　 　　图／丁若亭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