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夔词的感官意象及其幽冷词风.PDF

姜夔词的感官意象及其幽冷词风 高　峰 内容提要　南宋江湖词人姜夔的词风以清空骚雅、幽韵冷香著称。关于此种风貌的成因，历来有不少学 者予以阐释，可以说各有所得。然而感官意象的大量运用与表达是其词风与众不同、有自树立的内部原因之 一，这一点较少有人论及。姜夔能够熟练运用各种感官意象传达其清幽的精神意旨，对“幽韵冷香”词风的塑 造起着极其重要的作用。姜夔对感官意象的选择与其人狷介的品格有着必然联系。感官意象为其词结体于 虚的造境艺术增加了重要元素。明晓此机关，对姜夔词风的再认识与纠正传统不足具有重要的意义。 关 键 词　姜夔　感官意象　幽冷词境 　　南宋江湖词人姜夔词风以清空骚雅、幽韵冷香著称。 ２５次）、清（２０次）、幽（１９次）、空（１８次）、冷（１４次）、乱 （ 关于此种风貌的成因，历来有不少学者予以阐释，可以说 （１３次）、寂（１２次）等，尽皆充斥着清寂悲凉的精神意旨。 各有所得。然而笔者在研究过程中发现，感官意象的大 而这些精神意旨往往是通过各种感官意象委婉传达的。 量运用与表达是导致其词风与众不同、有自树立的内部 其一，姜夔词中擅以各种凄清空寂的听觉意象，渲染 原因之一。此处所谓的“感官”意象，即是与听觉、视觉、 无限悲愁的意绪。如对蛩吟、啼 、蝉噪等禽鸟虫豸之音 嗅觉、触觉、味觉乃至心灵感觉等相关的一切有意味的物 的运用，其《齐天乐》小序有云：“予徘徊茉莉花间，仰见秋 象。通过考察，笔者认为，姜氏擅长捕捉各种感官意象来 月，顿起幽思，寻亦得此。”作品以蟋蟀哀鸣之声为情感的 表达其精神意旨，塑造幽冷词风。姜词中的感官意象的 触发点，牵惹幽愁暗恨的伤心曲，由此生发失意文人、闺 选择与其人狷介的品格关系密切，同时也为其词的造境 中思妇、异乡客子以及不幸君王听到蟋蟀叫声后的心理 艺术增加了重要元素。这些都值得我们予以深入研究。 感受，营造出“伤心无数”的愁怨氛围。整首词作以声传 情，声情并沛，听觉意象群渲染着静寂哀愁的情感氛围， 感官意象与精神意旨的表达 非常形象真切地吐露出秋士之悲、兴亡之慨。许昂霄《词 姜夔命运坎坷，以清客身份寄居权贵之门，故其《自 综偶评》评之曰：“将蟋蟀与听蟋蟀者，层层夹写，如环无 叙》中悲叹道：“嗟乎！四海之内，知己者不为少矣，而未 端，真化工之笔也。”①另如《霓裳中序第一》“幽寂。乱蛩 有能振之于窭困无聊之地者。”其友人苏竳曾云：“白石鄱 吟壁。动庾信、清愁似织”、《八归》“无端抱影销魂处，还 姜病更贫，几年白下往来频。歌词剪就能哀怨，未必刘郎 见筱墙萤暗，藓阶蛩切”，通过凄切虫声，营造冷清带愁的 是后身。”（《金陵杂兴》）姜夔屡屡自比为宋玉、杜牧，抒发 情感氛围，抒写出离散孤独、羁旅漂流之悲。他还屡屡描 “少小知名翰墨场，十年心事只凄凉”（《除夜自石湖归苕 摹山鸟的啼鸣，如《鬲溪梅令》“漫向孤山山下觅盈盈，翠 溪》）、“文章信美知何用，漫赢得、天涯羁旅”（《玲珑四 禽啼一春”、《琵琶仙》“春渐远，汀洲自绿，更添了、几声啼 犯》）的愤懑；同时又以忧郁凄凉的眼光观察世界，即如其 ”、《卜算子》“枝上幺禽一两声，犹似宫娥唱”；刻写清 《卜算子》词所云“举目悲风景”，并加以“冷处理”，寄托 猿、暮鸦、晚蝉的声响，如《清波引》“况有清夜啼猿，怨人 落拓连蹇的人生感受以及国事衰颓的时代悲叹。姜夔８４ 良苦”、《醉吟商小品》“暮鸦啼处，梦逐金鞍去”、《惜红 首词中，孤冷幽峭的字眼出现次数最多，如寒（３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