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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越时空、虚实相生的生命世界 　　[摘要]《聊斋志异》代表着中国古代短篇小说的最高成就。蒲松龄的《聊斋志异》在庄子思想的影响下，创造出了跨越时空、虚实相生的充满生命意识的艺术世界，凸显了生命最张扬和最游刃有余的生存状态，体现了自己的艺术独创性。《聊斋志异》的艺术世界根植于现实又和现实相疏离，空灵悠远，深得中国艺术的精髓。这种艺术独创性是蒲松龄的天才想象才能和艺术才能的集中表现。 　　[关键词]蒲松龄；聊斋志异；时空；生命意识；虚实相生 　　 　　一 　　 　　产生于十七世纪中叶以后的《聊斋志异》代表着中国古代短篇小说的最高成就。这本书在艺术构思、环境营造、语言风格等方面都充分体现了蒲松龄的才华和艺术独创性，小说在成书之前和之后，其对于同时代和后来小说史的影响都是任何个人传奇所无法比拟的。当时“风行天下，万口传诵”，“是书遍天下无人不爱好之”。 　　《聊斋志异》能够产生如此巨大的吸引力，是和作者蒲松龄的艺术独创性分不开的。这表现在：第一，他大力拓展了小说人物生存的时间和空间，在整个被拓展的时空中，万物都充满了生命的灵性。第二，他创造了虚与实、真与幻相通的世界，使虚幻的世界、虚幻的生命和真实的世界、真实的人相遇相会，形成了一种似真似幻、扑朔迷离的艺术世界。 　　蒲松龄对人物生存时空的拓展以及其中所表现的生命意识深受庄子思想的影响，是很有渊源的。蒲松龄历来崇尚庄子思想，他曾说，“千古之奇文，至庄、列止矣”。显然，庄子的思想及艺术精神深深地影响着蒲松龄的审美心理结构及小说创作。庄子文中的时空意识是非常广袤悠远的。《逍遥游》就反映了庄子要求超越时间和空间，摆脱客观现实的影响和制约，忘掉一切，在无限的空间和时间内实现“逍遥”的人生观。《逍遥游》中商汤王问他的臣子棘：“上下四方有极限吗?”棘回答说：“无极之外，又是无极。”一般人把空间想象到最大极限，庄子却把空间想象到“无极之外又是无极”的无极限地步，他超越时间的地方也很多，像他文中出现的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的上古大椿树等，这些都对《聊斋志异》的创作影响很大，特别对蒲松龄冲破时空极限的跨越起到了很好的启蒙作用。直至现代陈凯歌导演的电影《无极》中的对时空的超越估计也是从中受到很多启示。 　　庄子“齐物论”思想对《聊斋志异》中的生命意识的表达也影响深远。庄子“齐物论”认为世界万物都包括人的品性和感情，比如子綦在解释“天籁”时，认为风是“大地呼吸时吐出的气。风一旦发作整个大地上数不清的窍孔都仿佛怒吼起来。山陵上陡峭峥嵘的各种去处，百围大树上无数的窍孔……它们发出的声音，像湍急的流水声，像迅疾的箭镞声，像大声的呵叱声，像细细的呼吸声，像放声叫喊，像号啕大哭，像在山谷里深沉回荡，像鸟儿鸣叫叽喳，真好像前面在呜呜倡导，后面在呼呼随和”。这一段恣肆汪洋的描写把大地、山川、风看做是与人一样具有生命的，因此世间万事万物无不具有生命。 　　蒲松龄的《聊斋志异》在庄子思想的影响下，拓展了时间和空间的界限，凸显了生命最张扬和最游刃有余的生存状态。空间极为开阔，涉及了自然界、幽冥世界、人世间；时间古往今来，涉及人的过去、未来和现世。鬼是死去的人，是人的过去的存在。神仙是人的未来，神仙总是能长生不老的，可以活到未来时空，可以超越现实的人的生命而存在。 　　《聊斋志异》所描述的艺术世界中的生命有三种存在形态，即人的生命、自然界的生命和鬼怪的生命。生命意识是《聊斋志异》艺术世界的本体存在。蒲松龄眼中，自然物、鬼怪都是生机勃郁的，一切僵硬贫乏的形态，一切幽冥世界的虚幻之物，都可以转化为活物，具有生命的灵性。就像清人王昱所说，画家“眼前无非生机”，在蒲松龄看来，也是眼前尽是生机。他把生命注入实有存在的自然、社会及人的内在世界之外的神灵及鬼怪世界，使无生命的表现了生命，无精神的表现了精神，使生命游历于整个《聊斋志异》的艺术世界中。通过他的天才想象和艺术独创，我们在聊斋中看到一个奇异怪诞的世界。 　　在《聊斋志异》这个艺术时空中，我们看到千万个生灵组成的故事飘来飘去，每打开一扇窗，就是一个世界。人可以凭借一线之绳，上万仞之高天；可以在明月辉室中，以筷子投月，筷子就可化为嫦娥，自月光中出来，翩翩跳霓裳舞；直上云霄人可以去下界游走，借一缕水草打捞另一个魂魄回来。蒲松龄神鬼狐妖画苍生，驰想天外的志怪，是沧海桑田的人生。 　　蒲松龄的《聊斋志异》创造了神奇瑰丽的艺术时空，幻化了人的生命存在，将自然宇宙的生命幻化为艺术的生命。在生命艺术化的过程中，让人体悟到宇宙生命的律动。尼采曾说过，艺术“乃是使生命成为可能的壮举，是生命的诱惑，是生命伟大的兴奋剂。” 　　 　　二 　　 　　无垠的空间、无限的时间内充满着各种形态的生命就已经构成了一种生动跳跃的艺术世界，蒲松龄却能一支笔下，数朵花开。在我们日常经验和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