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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性视野中的共时性理论 　　[摘要]巴赫金在《陀思妥耶夫斯基诗学》一书中提出了共时性理论。共时性理论虽然是由分析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作品得出的，但又有普遍性，具有现代性的因素。它在某种程度上暗合了西方现代小说空间形式理论，对现代小说的形成具有重要的启示意义。 　　[关键词]巴赫金；共时性；空间形式 　　[作者简介]刘广远，渤海大学中文系讲师，吉林大学文学院博士生；张青岭，吉林大学国际交流学院讲师，博士。 　　 　　共时性是陀思妥耶夫斯基作为艺术家的根本所在，也是他的作品中艺术形式最突出的方面；共时性也是巴赫金在《陀思妥耶夫斯基诗学》一书中分析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复调小说时，提出的一个重要的概念。巴赫金认为：“陀思妥耶夫斯艺术观察的一个基本范畴，不是形成过程，而是同时共存和相互作用。他观察和思考自己的世界，主要是在空间的存在里，而不是在时间的流程中。由此便产生了他对戏剧形式的深刻爱好。所有他能掌握的思想材料和现实生活材料，他都力求组织在同一个时间范围里，通过戏剧的对比延伸地铺展开来。”笔者认为，陀思妥耶夫斯基作品的这一特点或者说巴赫金对这一特点的论述对于现代小说创作以及现代小说理论均具有重要意义。 　　共时性的一个重要概念是“复调”。这个概念是巴赫金《陀思妥耶夫斯基诗学问题》中提出来的。复调小说的核心是对话，传统小说的核心是独白，我们是否可以这样理解：复调小说也就是对话小说，是相对于独白小说而言的，那么相对于传统的是什么呢？和传统相对的概念是“现代”，这一点巴赫金虽未言明，但我们可以推论出来，即复调小说也就是现代小说。巴赫金在分析陀氏作品的共时性特点时首先把陀思妥耶夫斯基与歌德进行比较，以把陀思妥耶夫斯基和传统作家区别开来。他认为，像歌德那样的传统艺术家，本能地倾向于描绘处于形成过程中的事物，力图把所有共存于一时的矛盾，看成为某个统一发展过程中的不同阶段；在现实的每一个事物中看出过去的痕迹、当今的高峰或未来的去向。这样做的结果，在他的作品里没有什么事物是星散在一个广阔平面上的。歌德是古典作家，在他的作品里叙述的历时性占主导方面。如他在《浮士德》中把浮士德精神描绘为一个一个连续运动的事件，侧重从历时的角度来结构作品。陀思妥耶夫斯基同歌德相反，他力图将不同的阶段看作是同时的进程，把不同的阶段按戏剧方式加以对比映照，却不把它们延伸为一个形成发展的过程。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这种共时性观察方式、结构作品的方式正是现代小说结构的方式，即空间化的方式。“20世纪强调的是与早期变化的艺术相对立的并置的艺术”（罗杰?夏塔克语）虽然陀氏的作品作于19世纪，但是在他的作品中已经显示了现代小说的倾向。 　　巴赫金认为，在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说中共时性可以得到准确的反映。一种情况是一个人意识中出现众多意识的声音，如《罪与法》中拉斯科尔尼科夫收到母亲来信时的那段内心独白，小说中未来的主要人物，全部在拉斯科尔尼科夫的意识中得到了反映。这些人物带着各自的“真理”，各自的声音，在拉斯科尔尼科夫的内心里组成了一个空间画面。也由于这一点，陀思妥耶夫斯基努力在小说中遵循戏剧的共时原则；又由于这一原因，才出现令人瞠目的情节剧变，“旋风般的运动”，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流动感。流动感和快速在这里（其实在哪里都是如此），不是时间的胜利，而是控制时间的结果，因为快速是在时间上控制时间的唯一办法。现代空间小说也正是从对时间的控制开始的，在现代作品中对时间控制最为出色的是意识流小说，如乔伊斯的《尤利西斯》和普鲁斯特的《追忆逝水年华》，这两部小说被看作典型的空间形式小说。另一种情况，巴赫金认为陀思妥耶夫斯基顽强地追求要把一切都作为同时共存的事物来观察，要把一切都平列而同时地理解和表现，似乎只在空间中而不在时间里描绘，其结果，甚至一个人的内心矛盾和内心发展阶段，他也在空间里加以戏剧化了，让作品主人公同自己的替身人、同鬼魂、同自己的alter ego（另一个我），同自己的漫画相交谈。这样的例子在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作品中比比皆是。如《同貌人》中的老少戈利亚德金，《卡拉马佐夫》中的伊万和斯梅尔佳科夫、和魔鬼，《罪与罚》中的拉斯科尔尼科夫同斯韦德里盖洛夫等。他不但引出一个人的另一个“我”，而且设立一个人的对立面，并以此结构起整部作品。如《白痴》中以梅思金和娜斯塔西娅为中心，组织了一连串相互对立、相互补充的人物，共同完成了这部复调作品。 　　这样的艺术观察方式、艺术结构方式，必然对选材有所要求。从选材上来说，是否能同时共处，是否能并排平列或分立对峙，这似乎是陀思妥耶夫斯基选材区分主次的标准。只有经过思考能纳入同一个时刻的东西，能在同一时刻相互发生联系的东西，才算是重要的，才进得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世界。陀思妥耶夫斯基在谈起《白痴》的创作时写到：“总的说来，故事和情节……应该选定并在整部小说中整齐地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