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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法律合宪性解释原则 杜 芳 （湖南大学 工商管理学院，湖南 长沙 410082） 摘 要：为了恪守消极的美德、维护法律的安定性、降低法治成本，世界各国与地区的违宪审查机关无不将法律合宪性解 释原则奉为圭臬，并逐渐开辟出适用此一宪法原则的三条路径：体系解释、限缩解释、法律的再造。法律合宪性解释原则的讨 论，对中国宪法实践具有一定的指导和借鉴意义， 关键词：合宪性解释；宪法适用；适用路径 中图分类号：D911.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2529（2010）03-0069-04 自1803 年马伯里诉麦迪逊案件以来，违宪审查制度已行 机关对社会风吹草动的感应并不灵敏，其在收集、整理、分析 经二百余年，但纵观世界各国与地区的宪法实践，便可以发现 有关信息资料方面的能力远远不及立法机关，因此，违宪审查 ① 法律被宣告违宪无效者寥寥无几 。究其原因，乃在于违宪审 机关绝不能处处“强为人师”，而应尽量维护法律的权威。因 查机关无不遵循法律合宪性解释原则所致。我国82 宪法第 此，法律合宪性解释原则的遵循乃理所当然。 62 条、67 条确立了具有中国特色的违宪审查制度，《立法法》 二是法律安定性的维护。在当代法治社会里，法律不可能 第90 条、91 条规定了全国人大常委会行使违宪审查权的基 朝令夕改，法律必须具有安定性。如果违宪审查机关不遵循法 本程序，而全国人大法规审查备案室的建立，更是预示着我国 律合宪性解释原则，频频宣布法律违宪，就会毁坏法律的安定 ② 违宪审查制度已整装待发。因此，基于法律合宪性解释原则在 性 。因为，在“违宪立即失效”的判决形式下，系争法律条文 违宪审查制度中的核心地位，厘清其内在机理、运行情况与适 的效力就会马上丧失，司法机关与行政机关顿时丧失赖以执 用路径，无疑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与实际意义。 法的依据，其后果可想而知。在“违宪定期失效”的判决形式 下，如果立法机关存在严重的懈怠情形，届时仍没有制定出新 一、法律合宪性解释原则：内涵与原由 法律，那么法律漏洞的存在就在所难免。基于上述考量，比较 所谓法律合宪性解释原则是指违宪审查机关应穷尽各种 合理的做法就是将系争法律条文作合宪性解释：一则避免违 可能的方法，尽量采纳能让法律合宪有效的解释。该原则包括 宪判决所可能导致破坏法律安定性的恶果；二则也维护了宪 两个方面的内容：一是在多种意义中择一加以适用。也就是 法的权威。通过合宪性解释将宪法的精神融入普通法律之中， 说，违宪审查机关在行使违宪审查权时，如果发现系争法律是 真正发挥了宪法的规范控制功能。我国台湾学者杨仁寿将法 否合宪存在两种以上的解释，其中一种解释是合宪有效，其他 律合宪性解释称之为“以宪法规范之意旨，而为解释位阶较低 解释为违宪无效，应采用使法律合宪有效的解释；二是系争法 法规之方法”，因为“位阶较低者应依位阶较高之规法意旨而 律条文的含义转换。也就是说，按照法律条文的本来含义，系 为之，其能实践位阶较高之规范之目的，使法秩序犹如金字 ［1］（P83） 争法律条文就存在违宪无效的可能性，为了能让系争法律通 塔，上下有序” 。 过宪法的检验，违宪审查机关就应利用体系解释、限缩解释等 三是法治成本的考量。在系争法律具有违宪之嫌时，如果 解释规则将系争法律条文的含义解释为与宪法保持一致。 违宪审查机关不做合宪性解释，而是做出违宪立即失效的判 世界各国和地区的违宪审查机关之所以青睐法律合宪性 决，那么在经过一段无法可依的时期后，立法机关依照宪法的 解释原则，其原因不外乎如下几点。 基本精神重新立法，其所立之法也难以超越合宪性解释的范 一是消极美德的恪守。在违宪审查中，不具有民意基础的 畴，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