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乡下看望我的奶奶.docVIP

到乡下看望我的奶奶 文/任俊杰 终于抽出了两天时间，我能够独自去看望我那阔别已久的奶奶。 奶奶住在乡下三姑家，如今已是耄耋之年，她身体不好，终年卧床，这次来，我是专程来看望她老人家的。 坐在去乡下的班车中，我刻意将车窗小开着，冷风吹在我的脸上，我喜欢这样被风吹着，因为天气寒冷，又不得不裹紧衣服，把头深深缩进衣领间。路边梧桐树上的枯叶发出巨大的簌簌的响声，一片萧瑟的景象，看来，天气真的寒了。 到了观堂乡车站，我下了车。这里距离三姑家还有一段长长的乡路要走。于是我便用手机呼叫来常拉我走这段路的司机金师傅。老金是一个土生土长的乡下人，上世纪70年代知情下乡时，他学会了开车。岁月如梭，如今的他已过了耳顺之年，可精神依旧矍铄，没有一点苍老的感觉。每次坐他的车，听着他操着一口地道的家乡口音，心里就忍不住感动，被他那固始农民所特有的知足精神和乐观情绪所感动。 一路上，他那正经却又令人发笑的调侃，不禁让我想起李白“仰天大笑出门去、吾辈岂是蓬蒿人”的诗句。车行处，欢歌一片。不知不觉已到了三姑家门口，从车上下来，给了金师傅车钱，叮嘱他开车注意安全，就此别过。三姑正在家门口干家务活，看见我来，开心的合不拢嘴，我向她问了声好，然后就走向奶奶住的小瓦房——陈旧而矮的木门，房顶的老瓦间夹着枯黄的草，木窗上蒙着一层薄薄的塑料布，在风吹下，哗哗作响。我躬起身子，推门走了起去，抬眼看见了一个把身体裹在被窝里的虚弱老人——那是我的奶奶，我思念已久的奶奶。 此时已是下午3点多，奶奶还在熟睡。初冬的下午，屋内显得一片昏暗，只有从我推开的半扇门中透进些许冬日的阳光。我轻轻坐在奶奶的床沿上，细细的端详着她——还是那顶黑色大棉帽，紧紧地扣在头上，帽沿露出几缕白发，苍老的脸上布满了深沟，透出一种病态和柔弱。看到奶奶这样，我默默的哭泣。是的，我无法在我的奶奶面前显示出坚强，我暴露出了我最柔软的一面，我更无法不思念起她在城里我家时，我们共同相处的时日。 那时的奶奶，身体很硬朗。记忆中，她常常在我们一家午睡时，独自一人柱着拐杖走到小区大门口，与几位同她年龄相仿的奶奶们谈笑。记忆中，每当我晚上放学回家，她总是把稀饭和菜热好，使饥饿的我总能马上体会到温暖与饱餐。记忆中，每当周末，奶奶总会和我一起看电视。她常常向我说起那些发生在她身上过去的故事，可我总是表现的不耐烦的样子，故意把电视声音调的很大，而她却依旧讲着，偶尔会露出令人神往的微笑…… ?“逝者如斯夫” ，如今，我再也见不到那个坐在小区大门台阶上注目远方的身影了；我再也感受不到那口烫人的稀饭给我带来的温暖了。我再也听不到那些唠唠叨叨却总让人难以忘怀的故事了——我失足在悲痛的山巅！ 终于把奶奶给吵醒了，她睁开睡眼，我也赶忙拭干泪眼，她很惊讶的看向我，问：“好孙子，你怎么来了？”，我强作笑颜，低着头回答：“我来看看你呀！”奶奶呵呵地笑了：“好呀，好呀。”就这样，她一下午都在给我讲故事，讲那些我听过无数遍，老掉牙的故事。她有条不紊的讲着，我也不厌其烦的听着。可令我奇怪的是：当我重新听这些故事时，我再也找不到那种久别的烦躁感，所取而代之的则是那份沉沉的悲伤与怀念。望着奶奶眉目间所掩藏不住的喜悦和对时光流逝的唏嘘之态，我不禁转过头，泪眼又朦胧起来…… 到了晚上，三姑做了热气腾腾的饺子，三姑夫也从外面务工赶了回来，见到我，他十分的高兴。三姑给奶奶盛饺子，三姑夫和我则是随意谈笑，他说我长大了，成熟了。我也很开心的回应着他。这顿饭吃的很温暖。 夜深人静，我走出房间，来到门口的小路上。风很清冷，彷佛一曲忧伤的牧笛。月光很迷朦，就像是一幅中国式的山水画。寂凉的夜，我又不不禁想起和奶奶生活在一起的日子，想起奶奶如今病态的身影——我的泪止不住的流淌。在这一刹那，我突然发现自己真是一个爱哭的小孩，是的，在奶奶面前，我从未长大。 因为时间的缘故，我不得不在第二天清早就告别了奶奶和三姑一家重新回到了我紧张而有序的生活。我看得到奶奶那失望的表情，听得到三姑那挽留的语气。我实在不知这一别又等何时才能再来看望奶奶。 但是，奶奶：您别失望，请您收下我最诚挚的祝福：祝福您平安快乐，祝福您长命百岁。 奶奶呀，就让您孙子的祝福永远像过去一样，环绕在您身旁吧。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