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词做补语问题再议——以甚为例1现象和问题2甚的历史发展.PDFVIP

副詞做補語問題再議——以“甚”為例 錢珍 香港教育學院中文系博士生 1 現象和問題 副詞是否能做補語？這個問題在漢語語法學界一直都在討論。前賢們從各個方面都 進行過研究。持肯定意見的人，會舉出諸如“好極了”等例子來證明副詞可以做補語； 持否定意見的人，會認為副詞只能做狀語，從而否定上例中做補語的“極“是副詞。這 個問題實際上只涉及到副詞中的一小類——程度副詞，茲舉數例如下： 古代漢語： (1) 而秦襄公將兵救周，戰甚力 ，有功。（史記·秦本紀） (2) 外黃富人女甚美 ，嫁庸奴。（史記·張耳陳餘列傳） (3)彼譖人者， 亦已大甚。 （詩·小雅·巷伯） 1 (4)君美甚 ，徐公何能及君也！（戰國策·齊策一） 現代漢語： (5) 這裡的景色非常美。 (6) 好極了暖和多了/ /可笑透了 2 上述例子中謂語後面的“甚”、“極”、“多”、“透”等是不是副詞？如果是， 程度副詞在句子中的位置是在謂語前還是在謂語后？還是可前可后？如果不是，它們是 什麽詞？本文在前輩們研究的基礎上，嘗試運用歷時句法學、韻律句法學的相關理論來 重新審視以“甚”為代表的古代漢語程度副詞能否做補語的問題，以期對此作出合理解 釋。 2 “甚”的歷史發展 如王力先生在討論使成式時所言 （王力1980:467）：“我們討論使成式，首先應該 撇開那些似是而非的情況”。對我們來說，討論副詞是否可以做補語這個問題，首先也 應該明確我們的研究對象。我們要討論的是VP 後面以“甚”為代表的表示程度的詞。 “甚”在VP 前面一般都是作狀語修飾VP ，本文不予考慮，如上文例1、例2、例5 。 需要撇清的一種情況是“甚”做謂語，如上文的例3。這類例句中的“甚”前面有“大 1 前兩例句轉引自：楊伯峻、何樂士《古漢語語法及其發展》，北京：語文出版社2001：274. 2 例6 轉引自朱德熙《語法講義》，北京：商務印書館2009：137. （太）”修飾，在句中是作謂語中心語的。這類句子也不在我們的考慮範圍之內。我們 要討論的情況是如上文例4 、例6，即“甚”等詞充當補語的情況。 釐清了本文的研究對象，我們接下來討論VP 後面的 “甚”在不同的歷史時期的情 況。 2.1 上古的 “甚” 3 利用臺灣中央研究院“上古標記語料庫” 進行窮盡性的調查，我們發現如下一些 有趣的數據。 “甚”的詞類分佈 詞類標記 次數 例句 程度副詞 （VP 前） 780 今祕祝之官移過于下，以彰吾之不德，朕甚不取。 （史 記·孝文本紀） 狀態不及物動詞 575 曹沫曰：“齊強魯弱， 而大國侵魯亦甚矣。”（史記·刺 客列傳） 子曰：“民之於仁也，甚於水火。”（論語·衛靈公下） 抽象名詞及衍生名詞 39 燕民雖亂， 不若殷民之甚也。（史記·樂毅列傳） （其甚、之甚） 其他（使成動詞、未定） 10 殺世子母弟直稱君者， 甚之也。（公羊傳·僖公五年） 總計 1405 需要指出的一點是：上述表格中標記為程度副詞的“甚”無一例外都出現在VP 前 面，上文已經提到，這類情況不在我們的討論範圍之內，因為這是很明顯的副詞修飾動 4 詞/形容詞。我們需要討論的是第二大類，即標記為狀態不及物動詞的這一類 。根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