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文献素书新考-西南民族大学学报.PDF

敦煌文献“素书”新考 　 　 　 　 王启涛 [摘要]敦煌文献斯０３６７«沙州伊州地志»残卷“火祆庙中有素书形像无数”之“素书”究竟是何义? 至今聚讼纷 纭ꎮ 本文将敦煌文献与吐鲁番文献相对照ꎬ将出土文献与传世文献相对照ꎬ运用语言文字学、文献学和美术学 等相关知识ꎬ考证“素书”即“塑像和绘画”ꎮ 并论证了祆教艺术在传播的过程中与佛教艺术的密切关系ꎮ [关键词]敦煌文献ꎻ“素书”ꎻ袄教艺术ꎻ佛教艺术 中图分类号:Ｈ０２８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４—３９２６(２０１６)０４—０１８９—０４ 基金项目:全国高校古籍整理研究工作委员会项目“敦煌吐鲁番汉文献之粟特史料校注及研究”(１４６２)阶段性成果ꎮ 作者简介:王启涛(１９６５－ )ꎬ男ꎬ四川仪陇人ꎬ西南民族大学敦煌吐鲁番文献研究所教授ꎬ研究方向:汉语言文字学、敦 煌吐鲁番学ꎮ 四川 成都　 ６１００４１ 　 　 敦煌文献斯０３６７«沙州伊州地志»残卷:“火 卷四五«礼五 沿革五 吉礼四»“方丘”:“(开 祆庙中有素书形像无数ꎬ有祆主翟盘陀者ꎬ高昌未 元)十二年二月二十二日ꎬ(玄宗)祠后土于汾阴脽 破以前ꎬ盘陀因入朝至京ꎬ即下祆神ꎮ”１９６９ 年ꎬ日 上”注:“旧祠堂为妇人塐像ꎬ武太后时ꎬ移河西梁 [１] 山神塐像就祠中配焉ꎮ”又请比较唐李方郁«修中 本学者神田喜一郎教授撰写论文«素画考» ꎬ指 出“素书”乃“素画”之误ꎬ而“素画”同“塑画”ꎬ“塑 岳庙记»:“我国家以神之灵ꎬ素神之形ꎮ”金维诺 画”便是塑像ꎮ 这一观点被中国学者林梅村采 «敦煌窟龛名数考»(«文物»１９５９ 年第５ 期)引唐 [２] 窦夫子«大番故燉煌郡莫高窟阴处士修功德记»: 纳 ꎻ中国另一学者张小贵认为“素书”为画像ꎬ即 [３] “龛内素释迦牟尼像并声闻菩萨神等共七躯ꎮ”② 素描 ꎻ张文冠认为敦煌文献中之“素书”谓“写在 白绢上的书籍、经书”(而“素像”皆当读为“塑 而“书”是“画”的误字ꎬ在敦煌吐鲁番文书中屡见 [４] ③ 像”) ꎮ 所以ꎬ“素书”之真义ꎬ直到今天还是一 不鲜 ꎮ 斯 １４７５ 背未年上部落百姓安环清卖地 个悬而未决的问题ꎮ 契:“官有政法ꎬ人从私契ꎬ两共平章ꎬ书指为记ꎮ” 我们的观点是:“素书”即“素画”ꎬ也就是“塐 伯４０５３唐天宝十三载道士杨神岳便粟契:“故立 画”、“塑画”ꎬ这是一个联合词组ꎬ指“塑像和绘 私契ꎬ两共平章ꎬ书指为记ꎮ”在吐鲁番文书中ꎬ“书 画”(而不是日本学者神田所言只指“塑像”)ꎬ这 指”往往作“画指”ꎬ６４ＴＡＭ３５:２０ 唐垂拱三年(６８７ 牵涉到西北地区彩塑和绘画的各种细节ꎬ今试论 年)西州高昌县杨大智租田契:“两和立契ꎬ画指为 之ꎮ 记ꎮ”６４ＴＡＭ４:３８唐显庆五年(６６０ 年)张利富举钱 首先是语言文字学上的证据ꎮ “素”为“塐” 契:“显庆五年三月十八日ꎬ天山县南平乡人张利 的简化ꎬ而“塐”同“塑”ꎮ 指“塑像”(动词)ꎮ 考 富于高昌县崇化乡人左憧憙边举取银钱拾文ꎬ月 «集韵 莫韵»:“塑ꎬ或从素ꎮ”«广韵 暮韵»: 别生利钱壹文ꎮ 到左还须钱之日ꎬ张即须子本俱 “塐ꎬ捏土容ꎬ出«古今奇字»ꎮ”赵少咸疏证:“希麟 还ꎮ 若身东西不在ꎬ一仰妻儿及保人等代ꎬ若延引 «音义»五«噜刀经»:捏塑ꎬ乘故反ꎬ«切韵»以泥塑 不还ꎬ听掣家资杂物ꎬ平为钱直ꎮ 两和立契ꎬ画指 像也ꎮ «古今正字»作塐ꎮ”又考«广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