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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析《玛纳斯》史诗的人伦关系规范和自我认同 托合提汗·司马义(柯尔克孜族) 论文提要：本文主要探寻《玛纳斯》史诗当中的人伦关系规范和自我认同。 《玛纳斯》史诗的人伦关系规范：一是为君则博大宽容；二是为臣(勇士、汗王)则 忠；三是为父则慈、为子则孝；四是为兄弟则爱敬；五是为朋友则道合。 关键词：玛纳斯自我认同人伦关系规范 自我认同是自我同一性的确定。作为一个个体生命的存在，不论生活在什么时代、何 种民族，都有一个如何确定自我同一性的问题，这个同一性可能是多维的、动态变化的，但 同一性本身的存在却给人提供了一个精神的家园。我认为《玛纳斯》史诗中的人伦关系规 范就维系着古代柯尔克孜人安身立命的精神家园，使“自我”获得各种认同。这种保持自我 认同的同一性并非是抽象的概念组合，也不是纯粹的自我意识呈现，而应当是体现在现实 生活中的自我的确定性、关联性为主。传统的社会“自我”不具有首要的价值，“自我”并不 作为个人参加集体，而是隶属于集体。《玛纳斯》史诗中的“自我”及其认同基本上具有这种 特点。因为，史诗是英雄时代的产物，同时不仅仅是英雄时代的产物，而是柯尔克孜人英雄 时代前后的社会思维发展的结晶。那时，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他们的身份、角色、任务、使 命等是由社会结构赋予的，个体的行为受传统与习俗的导向和支配。因而，“在现代之前， 人们并不谈论‘同一性’和‘认同’，并不是人们没有(我们称为的)同一性，也不是由于同一 性不依赖于认同，而是由于那时它们根本不成问题，不必如此小题大做。”‘辩且，传统社会 里没有个体的这种认同危机：“一种严重的无方向感的形式，人们常用不知他们是谁来表 达它。”② 《玛纳斯》史诗的人伦关系规范是依据现实的人伦关系而建构的，但它具有超越性、理 想性的性质，两者之间存在着一定的张力。现实生活中的人际关系与《玛纳斯》史诗中的人 伦关系的理想是一致的，如果生活在这样一种人伦中，作为一个玛纳斯的后代自然应该为 君则阿依阔勒(博大宽容)、为臣则阿克巨热克(忠)、为父则篾热木杜(慈)、为子则库于木 杜(孝)、为兄弟则依扎体(爱敬)、为朋友则卓鲁朵徐楚录克(道合)。这种具有反思性和自 律性的道德原则，正是现代个人品德的重要构成因子，并维护着慈爱幼小、夫妻相敬、兄弟 相亲、亲朋互助等社会公德。以下运用《玛纳斯》史诗中的具体内容来分析： (1)君则阿依阔勒(博大宽容)。《玛纳斯》史诗里蕴藏着的理念是古柯尔克孜人的理 性、自我认识的出发点，给他们的存在提供基本的世界图景和意义源头。并且《玛纳斯》史 ①[加]泰勒：《现代性之隐忧》，第55页，中央编译出版社2001年版。 ②[加]泰勒：《自我的根源——现代认同的形成》，第37页，译林出版社2001年版。 53 民族文学研究·2013年4期 诗体现了柯尔克孜族哲学的终极探求。因此，《玛纳斯：》史诗的内容具有多层面性的。史诗 的多层面性最体现于第一代的主人公玛纳斯的身上。史诗中主人公玛纳斯具有本源性、神 性、人性等多层面的特征。其中阿依阔勒是他的这些特征的集中表现。我们在此文只从人 伦关系规范的要求或道德哲学的层面对阿依阔勒进行探寻。 《玛纳斯》史诗的主人公玛纳斯在史诗里始终是一个君子、“部落联盟杰出的首领”、 “总领导者”。阿依阔勒是给予他的最高头衔和价值评价。并且在居素普·玛玛依演唱的八 部史诗和其他国内外的玛纳斯奇演唱的史诗里，这个头衔和价值评价只授予玛纳斯一个 人物。根据学者们的研究，阿依阔勒这个词是柯尔克孜人历来采用的头衔名称，是“阿依灯 阔勒”(深刻的阔勒、浩瀚的阔勒)这个词的简称，这里的“阔勒”是官衔专用名称的后缀词， 阿依阔勒指人的宽大为怀、宽宏大量的品德。从伦理视角看，阿依阔勒在《玛纳斯》史诗里 的主要意思：阿依阔勒成了君子内在尊重的道德律令。史诗中“阿依阔勒”成为符合“君子” 意志的普遍立法，玛纳斯的内在存在都响应它。同时，阿依阔勒成了君子的最高人品的总 称。例如，“广阔的胸怀宏大无比”①、宽大、诚信、正义、勇敢、公正、勤劳、恭敬、仁慈等品 质。史诗里玛纳斯出于对这种道德律令的尊重，而不是出于满足自己对快乐的欲望的倾 向，才成了自己队伍的、部落联盟的和几代人的不朽。 (2)臣则阿克巨热克(忠实)。居素普·玛玛依演唱的《玛纳斯》史诗中塑造了一个以玛 纳斯为核心的勇敢坚强的英雄群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