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规模日常注1如果要我自我介绍我应该会说出‘我只是个.DOC

我的小規模日常註１ 　　如果要我自我介紹，我應該會說出「我只是個一般人」之類的話，順便附帶「對未來徬徨」、「不肯脫離舒適圈」等懦弱的話。想要直接了當地把自己表達出來，但實際表現出的卻又是另一種面貌，這件事發生在第一次踏進高中教室的那天。那天的天氣和我的心境有些接近，總歸一句也無風雨也無晴，和同儕相比，我對高中生活的期待似乎淡了些。「原來我真的要在這裡待三年呀。」看著歷史似乎相當悠久的校舍，我低聲地自言自語。完成必要程序後，我找到了我的班級，或許是因為這對於所有人都是第一次，無論哪個班級表現出的都是一片拘謹，不過這應該只是短暫的幻象。 　　一連串注意事項的告知後，被視為例行公事的自我介紹開始，我簡述了我的基本資料，而之前預想的內容只是輕描淡寫地帶過。趁著其他同學自我介紹的時間，坐在我隔壁的劉翔瑋主動找我聊天，內容大多是分享自己的過去，多少緩和了今天「被拘束」的氣氛。時間不知不覺地流逝，午休的鐘聲響起，合作社充滿著「覓食」的人群。 　　在高中的第一餐，菜色相當普通，但也不覺得難吃，最合適的形容詞應該是平淡，而和我一起吃著平淡餐點的，正是早上陪我聊天的劉翔瑋。這時一陣聲響從我的口袋傳來，我拿出手機，而劉翔瑋也看到了通知。 　　「那是你喜歡的人嗎？」他隨口說說般問著。 　　「呵呵，別說啦。」我含糊帶過。或許是我們的認識還不夠深，他並沒有繼續追問下去，頓時多了種放鬆的感覺，但並沒有維持太久，因為那隨即攻占我心的，她的身影。 　　新生訓練的第一天結束，因為宿舍尚未開放，於是這四天我得過著通勤的生活，不過這也不壞。我在車站前等待她的出現，「她」是方語萌，今天曾因為劉翔瑋而想起的那個人，昨天我們約好一起回家。方語萌和我一樣，考上了位於外縣市的高中，兩所都是頗具歷史的學校，最大的差別應該就屬招生的性別限制了，簡而言之就是女校和男校的差別。她和我是國中同學，起初的我認為她和別人差異不大，直到某次巧合，我們的座位並列在教室的角落。她像就是半面鏡子，在我眼裡反射出半個自己，雖然她可能不這麼認為；另外一半則像是謎題，讓我不知其然，更不知其所以然。 　　「妳的內心究竟還藏著什麼呢？」 　　這樣的感受持續了一年，直到綻放出鳳凰花的那段日子。 　　畢業典禮沒有淚水和愁容，或許是因為我沒有即將離開國中的認知吧。如同跑馬燈一般進行著的致詞、祝福和獎項出現終點，眾人齊唱著向學校送別般的校歌，準備最後一次以國中生的身分踏出校門。 　　「就這樣……結束了？」我自言自語地問。 　　明天起這群人不再會每天相見，好壞大約各佔一半：不好的人事物過去，美好的亦不復存在，或是所謂的「成為回憶」。想到這裡，內心的空虛感一擁而上，眼前也是一片茫然，這樣的我站在校門口，明明只是簡單的一步，卻怎麼走也走不出去。但在旁人眼裡，應該只是一個發呆的人吧。 　　「怎麼呆呆站在這裡？像你這樣的人不會是怕了吧？」一位一向很了解我的老師笑著對我說，說完她便走回辦公室了。 　　這不是我決定向前走的原因，而是接續在老師後出現的方語萌。 　　「要不要一起吃午餐？」她問，我想當然耳地答應了她，校門也不再能限制我了。 　　走進一家從未來過的餐廳，大小足以容納我們一行人。 　　發現不是單獨和方語萌相處以後，心裡有些失落，這是為什麼呢？不過我仍有說有笑地和同學——也是最後一天能這樣稱呼他們了——度過這段時間，而其中的某些人我應該再也不會見到了。可能是因為諸如此類的原因，大家的相機和手機從未離手，似乎只要拍了照就能永遠留在今天一樣，但「人去樓空」還是帶走了這三年。 　　今天的天氣一片晴朗，但是我的心中似乎有尚未解開的疑惑，以致於心情沒有和天氣一樣清爽。打開了最後一次使用的書包，我發現一張相當熟悉的卡片。停頓了一會後，我才意識到這張卡片的作者是我，而在我寫的卡片中，唯獨要送給方語萌的這張意外地沒被送出，於是我開始思考這起偶然事件的解決辦法。 　　「妳明天會在家嗎？」我用通訊軟體問她。 　　「會啊，怎麼了？」 　　「沒有啦，只是想拿個東西給妳。」 　　「那我明天早上去妳家找妳？」我接著問。 　　「好啊，明天見。」 　　 　　隔天我依照前一晚的約定出現，當我把卡片交給方語萌時，她才發現自己把準備卡片這件事忘得一乾二淨，果然很符合她的個性。我們沒有太多交談，「任務完成」後我便騎著單車回家了。 　　「好一段時間沒來這裡了啊！」我自言自語地說。 　　幾個月以來，經過這附近時都有難以形容的感覺。覺得內心相當糾結，或應該說是害羞，但又期待著和她的不期而遇，這股不明的感受一直持續著。 　　把卡片交給她的幾天過後，我開啟了慵懶的「暑假模式」。幾乎整天待在家裡的我，不是看著小說，就是滑著手機，也常翻弄著之前留下的照片。 　　「為什麼我要一直看著妳的照片啊……？」我對著自己問。 　　「勇於承認自己的想法。」我偶然聽到了一句歌詞。 　　當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