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双月刊(廿七卷六期)2005年12月.pdfVIP

天圓地方和天方地圓 文/曾耀寰 古時候的中國人限於觀測能力，對天地的認知只能到天圓地方，到了 20世紀末，人類的觀測能力大幅進步，地面觀測、 高空氣球觀測，乃至於太空軌道上的觀測都證明宇宙應該是天方地圓。 中國很早就有天圓地方的說法，《周髀算經》中 提到「方屬地、圓屬天，天圓地方」（圖一），《晉 書．天文志》也有「天圓如張蓋，地方如棋局」，很 明顯地，古時候的中國人認為天的樣子就像一個倒過 來的碗，覆蓋在大地之上，大地則是平坦的，並且是 個有稜有角的四方形，就像下棋用的棋盤，所謂東西 南北四方，應該是針對這種幾何圖形而來，但是察覺 出大地是矩形的平面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想像你站 立在蒙古大草原，四周都是看似無止境的草地，或者 是你在大海中的一艘小船上，放眼望去盡是天水相連 的海平面，說什麼都很難想像草原或者是大海向外延 伸的盡頭，會有四個角落。其實古人就有這種困惑， 圖一：周髀算經。（取自上海數字圖書館） 孔子的弟子曾子對於大地的正正方方形狀也有過困 惑，當單居離問於曾子曰：天圓而地方，誠有之乎？ 最原始的觀測工具：眼睛 曾子曰：天圓而地方，則是四角之不揜也（《大戴禮． 曾子天圓》），一個半球形的天穹要如何覆蓋在一個 古人對天地形狀無法提出有效的答案，這完全受 方形的大地，可惜曾子沒有進一步深思這個問題，卻 限於觀測的工具和方法，沒有充分的證據，如何有像 用答非所問的方式轉移問題，他引用孔子的話：天道 樣的宇宙論。在望遠鏡發明以前，觀天的主要工具就 曰圓，地道曰方。一個簡單的宇宙幾何結構問題，一 是人的眼睛，天體是否可以看到，是否能夠分辨清楚， 下子就變成討論人的問題，實在可惜。不過由於中國 就全靠眼睛的構造和功能（圖二）。眼睛的基本構造 古書上常以簡單的幾個字來描述自然的現象，有時一 和日常使用的照相機類似，通常照相機的主要零件有 個詞句可以多種解釋，稱不上是好的科學描述，後人 光圈、鏡頭、密封的機身和底片。同樣地，眼睛也有 很難從中得到精確的概念，例如天圓地方當中的方也 瞳孔（光圈）、水晶體（鏡頭）、玻璃體（機身）和 可以解釋成平坦，半圓球狀的天蓋在平坦的大地，這 視網膜（底片），瞳孔的大小變化由周圍肌肉的收縮 個描述比較符合直觀的天球。 擴張來控制，直徑在二釐米到八釐米的範圍內，功能 就像相機的光圈一樣，用來控制進入眼睛內的光線強 度，所以當日正當中的時候，瞳孔就會收縮變小，當 處在暗室的時候，瞳孔就會放大。水晶體則是一個扁 平橢圓的透明晶狀體，就像一片雙面凸透鏡，透過周 物理雙月刊（廿七卷六期）2005 年 12 月 786 圍肌肉的作用可以使之變厚或變薄，改變透鏡的焦 虞喜的安天論和東漢王充的方天論，大抵上只能算是 距，讓進來的光線可以清楚地聚焦在視網膜上。視網 分支。中國古宇宙論根據東漢蔡邕《表志》所述：言 膜上有一層感光的神經細胞，感光細胞有兩種：柱狀 天體者三家：一曰周髀、二曰宣夜、三曰渾天。蔡邕 細胞和錐狀細胞（黃斑部），形狀各不相同。柱狀細 所謂的周髀就是先前所提的周髀算經，也就是蓋天 胞對光的強弱較為敏感，而錐狀細胞則對光的顏色變 說。所謂髀，就是股，就是表，最早出現在周朝，所 化較為敏銳。光的強弱和顏色變化透過這兩種感光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