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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古塔史千秋 文/罗哲文 黄彬 一朵晚开的奇葩中国古语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所谓“浮屠”也就是大众口中的“塔”。在中国辽阔的大地上,古塔的踪影随处可见。它们造型精美、结构巧妙，成为不可多得的独特景观。在中国古代小说作品中，塔往往被赋予神奇的力量。托塔李天王用手中的宝塔降妖伏魔；白娘子被法海和尚镇在雷峰塔下...久远的神话故事为塔抹上了层层神秘的色彩。可以说，古塔以种种耳熟能详的方式，深深烙于每个中国人的视觉与精神中。 而我国早期的古代建筑中，有楼有阁，有亭有台，有轩有榭，有廊有庑，有民居、桥梁、陵墓，却惟独没有塔。在早期的文字中，甚至连“塔”这个字也没有。原因很简单，塔这种建筑并非中国固有，而是一种外国建筑。它是在公元一世纪前后随着印度佛教的传入而出现的一种新的建筑类型。 塔原本是用来保存或埋葬佛教创始人释迦牟尼的“舍利”（sarira）的。据佛经上说，释迦牟尼死后，弟子们将其遗体火化，结成了许多晶莹明亮、五光十色、击之不碎的珠子，称为舍利子。还有其身骨、牙齿、毛发等等，也称为舍利。后来又加以扩演，凡“德行”较高的僧人死后烧剩的骨齿遗骸，也称为舍利。 古印度文中，塔被称做“@堵波”（stupa），即坟冢的意思。晋代至南北朝年间翻译佛经的人，把@堵波这个字与中国的原有东西相比较，发现没有这样的东西，更没有相应的文字，于是便另外造出一个“塔”字来。“塔”字首见于东晋葛洪（公元284－364年）的《字苑》。“塔”这一字造得很好。它采用了梵文佛字“布达”的音韵，较旧译浮图、佛图更为接近。加上土作偏旁，以表示土冢之意义，也就是埋佛的土冢。这就十分切合实际的内容了。 印度的@堵波,本来只是一个半圆冢，传入中国之后，即与中国原有的建筑和文化传统相结合、发展成中国式的寺塔。中国现存的古塔，大多是这种塔，不管其中是否有舍利，总是叫着各种舍利塔的名称。 风雨中兀立挺拔 从东汉到唐朝初年，印度的@堵波和我国的传统建筑形式相结合，两者不断磨合。当时的建筑已无实物，但借助文献记载可知，早期的佛塔，主要是楼阁式的建筑。因为楼和阁是中国古建筑中最普遍而又优美的类型，所以当时著名的塔都是楼阁式的。如东汉永平十一年（公元68年）在洛阳所建的白马寺浮图，《魏书·释老志》云：“自洛中构白马寺，盛饰浮图，画迹甚妙，为四方式。”这种由构架式楼阁与@堵波结合而成的方形木塔，自东汉时期问世以来，历魏、晋、南北朝数百年而不衰，成为此一时期佛塔的经典样式。 从唐朝经两宋至辽、金，是我国古塔发展的高峰时期。特别是唐和两宋，古塔的建造达到了空前繁荣的程度，总量较前代大增，材料也更为丰富，除了木材和砖、石以外，还使用了铜、铁、琉璃等材质。楼阁式、密檐式及亭阁式塔正值盛年，花塔和宝箧印经塔又献异彩。材料上由木塔为主转为以砖石塔为主，平面则由四方形逐渐演变为六角形和八角形。由于社会风习不同，唐、宋、辽、金的古塔在审美特征上又有明显差异。唐人追求的主要是简练而明确的线条、稳重为端庄的轮廓、亲切而和谐的节奏，唐塔所表现出来的，是唐人豪放的个性和气度。而宋人却刻意追求细腻纤秀、精雕细琢、柔和清丽，所以宋塔便在装饰的、表现的、外在的方面开拓新的境界，极力渲染令人目眩的轮廓变化和颇有俗艳之嫌的形式美。至于与宋对峙的辽和金，则是在唐风宋韵的混合中，谱写了中国古塔黄金时代里又一辉煌篇章，宗教内在的感染力，是其极力要表达的惟一主题。 元代以后，塔的数量大大减少，各种与佛教关系不大的文峰塔、风水塔大量涌现，仅出现了少量精品。 精妙的建筑艺术 几乎每座古塔都各具特点，象青海塔尔寺如意塔那样八个塔几乎一样的例子，是非常稀少的。有时甚至一对双塔也各不相同。例如泉州开元寺双塔，东塔比西塔高四米一六，塔基的雕刻内容也各不相同。但是，我们还是可以从成千上万的古塔中找出它们的相同点，进行分类。从塔的艺术造型与结构形式予以分类，大致有楼阁式塔、密檐式塔、亭阁式塔、花塔、覆钵式塔、金刚宝座式塔、过街塔及塔门、宝箧印经塔等等，另外还有其他形式的塔和塔林。建筑材料不同，结构方法也不相同。木塔的结构方法与木结构的宫殿、寺观、楼阁等相同，用传统的抬梁式或穿斗式结构方法建造；砖石塔也和其他砖石建筑一样，用垒砌、发券、叠涩等方法修建；铜铁金属塔，则用雕模制范的方法铸造。尽管建筑材料和修造方法不一样，但是塔的几个主要构造部分是基本相同的。 中国古代建筑中，地下基础大都只是夯打坚实的地基，没有什么别的东西。而塔的构造却独具特点，除了地面上的塔体之外，地下还有一部分特殊构造--地宫，也称为“龙宫”或“龙窟”。这一特殊构造，是其他的宫殿、坛庙、楼阁等建筑所没有的。这是因为塔是埋藏舍利的东西。据考察，在印度，舍利并不是深埋地下，只是藏于塔内。而传到中国来之后，与中国传统的深葬制度结合起来，便产生了地宫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