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渚——神权主导复合型古国.PDF

6 良渚——神权主导的复合型古国 东南论坛 良渚——神权主导的复合型古国 宋 建 （上海博物馆 上海 200003） 内容提要：良渚文化的社会运作以神权为主导，玉琮是神权的物化，拥有玉琮即被赋予了神权。 玉琮的分割表明其授受关系，体现了神权的授受。各聚落所属层级与玉琮的拥有方式紧密相关，并据 此区分为四个层级。良渚文化玉琮、玉钺的使用方式体现了权力结构的变化，大致上前期用玉有比较 明确的规范，后期用玉规范松驰，揭示出良渚古国前期的政治结构高度集中，“良渚”聚落对各层级聚 落保持强大的控制力；后期的政治结构趋于松散，呈现多雄并立的政治局面，良渚古国遂分化为多个 古国。 关键词：良渚 神权 古国 玉琮 聚落层级 玉钺 中图分类号：K871.13 文献标识码：Ａ 国家形成过程中最重要的表现形式是社会 较多，后者以不同的时间、空间和使用方式自前 分化，古代社会复杂化进程的基本动力也是社会 者衍生。主神最重要和最主要的载体为玉琮，主 H 分化。聚落分化是社会分化的关键性要素，是研 神形象的集大成者亦为玉琮，只有玉琮一种器物 究国家起源和社会复杂化的最重要抓手，甚至可 包含主神形象的各种版本，玉琮的形和主神的纹 以理解为唯一的抓手。聚落形态的演变包含聚落 二位一体是良渚神权的完美表达，可以说拥有玉 的规模、聚落的职能和聚落之间相互关系的过程 琮就是掌控神权。因此，判断良渚文化的聚落形 性变化。其中研究聚落规模的基本方法是区分聚 态和层级，除了应该参考墓葬的阶层和等级外， W 落的层级。在操作层面上，西亚和美洲的田野实 还应该特别关注玉琮的拥有方式。实际上，良渚 践通常以进行区域调查为基础，按照聚落的面积 文化各聚落的墓葬所属阶层、等级与玉琮拥有方 区分聚落层级。这个方法也被借鉴于中国，例如 式的关联度非常突出。 在海岱地区和中原地区所做的聚落研究。目前在 良渚文化的多数聚落不拥有玉琮，只有少数 N 环太湖地区尚未开展大范围野外作业，因此无从 聚落以三种不同的方式拥有玉琮。（1）持续性拥 了解聚落面积与层级的联系。另外由于水网地区 有：单一聚落有多个（两个以上，含两个）权贵使 独特的生存环境和聚居方式，能否有效地确定遗 用玉琮，并在离世后用以随葬，这些权贵墓葬的 址的分布范围，并以分布范围决定聚落等级，也 时间呈现延续性；（2）间断性拥有：单一聚落有多 需要验证。良渚文化的墓葬材料比较丰富，阶层 个（两个以上，含两个）权贵使用玉琮，但是它们 D 和等级的划分比较清楚，因此有的研究者根据墓 在时间轴线上有间断；（3）短暂性拥有：聚落中只 ［1］ 葬所属阶层和等级推导所在聚落的层级 。 有一名权贵随葬玉琮，有些玉琮非发掘品，但在 一、良渚文化的聚落层级 该聚落只发现一件玉琮。 （一）依据玉琮拥有方式划分聚落层级 根据是否拥有玉琮和上述拥有玉琮的三种 良渚文化的社会运作是以神权为主导，创造 不同方式，良渚文化的聚落可以区分为不同的层 了独特的神祇系统，主神为其核心，人形神和虎 级。（1）第一层级：以第一种方式拥有玉琮；（2）第 神合二为一。主神完整版目前仅见于浙江余杭反 二层级：以第二种方式拥有玉琮；（3）第三层级： 山M12［2］，主神省略版、简化版和变异版等发现比 以第三种方式拥有玉琮；（4）第四层级：不拥有玉 收稿日期 2016-10-20 作者简介 宋 建（1953—），男，上海博物馆研究员，主要研究方向：史前考古。 《东南文化》2017 年第1期总第255 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