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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共复制：补偿义务与求偿机制* 摘要 公共复印属于属于著作权法上的合理使用时，不需要消费者支付费用。如何补偿著作权人的利益，成为德国著作权法上的重要问题。德国联邦宪法法院(Bundesverfassungsgericht)通过1996年的BverfG 1 BvR 1282/91一案，进一步确定了复印服务商的“设备给付义务”（Ger?tevergütung）和“经营给付义务”（Betreibervergütung）。复制服务商的补偿义务，还需要通过集体管理机制得以实现。以VG WORT为代表的著作权集体管理组织，通过控制集体求偿的外部性与成本，有效地维护了著作权人在公共复印环节中应被保护的著作财产权。 关键词：公共复印、补偿义务、集体求偿机制 林海** 复印机是大学图书馆内外的重要设备。教科书与各种文献，因复印而被更多求学者掌握。因学习需要而复印已经出版的著作，属于著作权法上的合理使用，因而既不需要授权，又不需付费——复印机拥有者和经营者所收取的低廉费用，不过是对于复印机折旧费、纸张费和人力的支付。在中国的大学校园内，复印店也从未接到过来自著作权人的权利主张。即使某些教授对于自己的著作被疯狂复印略有不快，向复印店主主张自己的著作权，复印店主也完全可以两手一摊，“我们没有任何法律关系，侵犯你著作权的是那些学生”，从而进行抗辩。更令教授们为难的是，他无法查证某一家具体的复印店到底复印了多少他的作品、从中获得了多少利润，他的利益主张无法体现为具体数额，更无法找到确凿的证据加以支持。再加上“面子”作遂，不好与复印店及学生为难，只好作罢。 然而，相似的案情在德国却有着不同的结果。1996年10月20日，德国联邦最高法院审理了BverfG 1 BvR 1282/91一案。该案当事人之一，就是上面提到的复印店店主（P公司）。P公司在自己的营业场所提供复印服务，收取不高的服务费用。谁知某日，一个名为VG Wort（Verwertungsgesellschaft Wort, 文字作品管理协会）的组织找上门来，要求他根据复印机的数量和复印能力，每台复印机收一定的费用。VG Wort的法律依据是德国著作权法第54条第1款的规定：“在学校、大学、职业教育机构或其它教育机构、研究机构、公立图书馆或任何场所设置影印设备有偿提供影印服务者，著作人亦得请求该设备之经营者支付适当报酬。”P公司因其拥有复印机且从事复印服务，从而应承担所谓的“设备给付义务”（Ger?tevergütung）和“经营给付义务”（Betreibervergütung）。和他的中国同行一样，德国的复印店老板很是不解。两手一摊：“我们之间哪儿来的法律关系嘛？”何况找上门来的并不是教授本人，而是一个号称教授是他们会员（出具了一张教授A每年交纳会费5欧元的证明）的组织。其间存在的法律关系重叠曲折，复印店老板满腹狐疑：假如明天又一个组织来了，说教授B在这个组织交纳会费10欧，又来代为主张著作权，怎么办？VG Wort组织见P公司要当钉子户，便告到当地法院（纽伦堡州法院）。当地法院依著作权法作出判决，要求复印店主提供店中复印机数量和复印能力的信息，从而便于VG Wort进行收费。含冤难平的复印店老板选择了认真对待权利，一状上诉至联邦最高法院，称地方法院的判决侵害了其“财产权、职业自由及经济上的行动自由”，著作权法第54条的规定，更是因为侵害了基本法第14条所保障的基本权利从而构成违宪。案件摆在了联邦最高法院第一分庭的三位法官：Seidl、H?mig和Steiner面前。 公共复印时代的私人复制 根据德国旧著作权法的第54第2款第2句，提供有偿影印服务者，著作权人可以要求其支付适当报酬。然而问题在于，当复印店主提供有偿复印服务时，他针对的对象，其实是消费者——他们拥有合理使用这些著作的理由（学习需要），并且因合理使用而受益，他们尚且不需要支付给著作权人报酬，那些不过是提供服务、使合理使用更为便捷的复印店主，有什么理由再承担所谓的“设备给付义务”和“经营给付义务”呢？在还没有复印机的时代，假如一位学生请来抄书匠，让他抄录十页“受著作权保护的内容”，抄书匠在完成工作之后，是否也需要向作者支付报酬呢？抄书匠所使用的鹅毛笔的制造者（甚至鹅毛提供者——鹅本尊），是否也需要向作者支付报酬？ 不论是请抄书匠，还是在复印店轻松一印，行为的性质是一样的。可以认定为一种私人复制。基于非营利目的而进行私人复制，消费者是否需要为此支付报酬呢？这就需要考查其是否符合合理使用的范围。根据伯尔尼公约的1971年巴黎修正案，合理使用是否合理，需要通过三步骤之检验。(一)仅限于相关特定之情形下」（in certain special cases）。(二)未与著作之正常利用相冲突（does not conflict with a 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