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难困境增长方式转变与国际化.PDFVIP

两难困境：增长方式转变与国际化 金祥荣 进入本世纪以来，浙江民营经济的实践，出现了普遍性的报酬递 减和国际化倾向。确实，随着代表性民营企业资本原始积累、产品和 过程升级的基本完成，保证经济可持续增长的核心问题，是如何克服 报酬递减，构筑回报递增的一种内生机制。本文要陈述的问题或理论 假设是，在现阶段政治市场上的国家机会主义和经济市场上机会主义 盛行的条件下，浙江经济增长方式转变的不可能性；而制度化的机会 主义推动的国际化，是一条对民营经济内生长期增长机制愈加伤害的 不归之路。 改革开放以来，对浙江经济高速增长贡献最大的支持因素或效率 来源有两个：一是体制先发优势，这已形成全国性的共识；二是 20 世纪 90 年代以后专业化产业区基础上分工的深化，带来了大量的， 且是浅层次的递增报酬。包括形成了各类生产协作体系上的弹性生产 体系、企业内外部超细密的专业化分工，灵活的外企网络，知识的溢 出和转移，丰富的外部规模经济和范围经济等等。但这种递增报酬是 浅层次的，本质上是短期不可持续的。首先是因为这种递增报酬依据 的创新，是浅层次的、短期的创新；其次这种递增报酬以外部经济为 主，是典型的马歇尔古典式的报酬递增。 古典式企业之间的原子型 竞争和浅层次、短平快创新支持的、间隔很小的产品差异，普遍的向 下价格竞争倾向，使浅层次的递增报酬必定耗散殆尽。为什么浙江民 营经济没能走向深层次、长期的创新和内部经济为主支持的报酬递增 的发展路子?在市场经济条件下，经济增长方式是市场主体选择的结 果。如果市场的力量不足以推动增长方式的转变，我们就会依理来探 求背后的约束条件。民营经济要追求深层长期的、以内部经济为主的 报酬递增，面临的最大约束是产权得不到有效保护和契约得不到有效 的实施。民营企业开放产权，面临控制权市场失灵 的约束；建立品 牌为纽带的大规模营销网络，面临商标权侵犯、沉没成本损失的巨大 风险约束；追求经营上的规模经济，面临多层次代理制中应收款等信 用问题的约束；追求深层次、长期的创新，面临普遍仿冒、创新溢出 的约束，等等。当然在浙江，也涌现出了一批追求这类深层次、内部 经济为主的报酬递增的民营企业，他们或是与政治统治者合作，或是 发明了一套自我保护、自我实施的制度方法。很高的交易费用和政治 租金，这些企业是否能健康成长，有待进一步考察。因此，面对经济 增长出现报酬递减的约束，民营经济主体选择新的增长方式，缺乏的 是第三方政府提供产权保护和公正、降低交易费用的制度供给。 2000 年是改革开放以来浙江经济发展史上，具有非常重要经济 意义的一年，该年浙江出口占 GDP 的比重首超全国平均水平，从此 出口以 50 ％左右的递增速度增长，至 2004 年，浙江出口占 GDP 的 比重已达 40 ％，5 年内上升了 20 个百分点，去年（2004 ）在出口 l 退税政策调整等不利条件下，出口 l 增幅也仍达 38 ％多。按此增速到 “十一五”末，浙江出口占GDP 的比重将达到 60～70 ％。当然，中 国的劳动密集型产品，有很高的国际比较优势。但是，如果依照要素 禀赋从事专业化生产，出口占 GDP 的比重终究是一个内生变量。进 入本世纪以来，浙江这种大规模的国际化倾向，显然是由比较优势内 生因素引致和高交易费用的制度环境推动的二重性质。由于第三方的 产权、契约保护与公正不能有效提供，浙江民营企业以出口贸易为导 向的国际化，很大成分上是一种侵犯知识产权、假冒伪劣、不诚信交 易等次品市场驱逐效应。“在市场上提供次品的人就像汽车市场上的 ‘柠檬’一样，会使整个市场瓦解。这种可能性构成了欺骗性交易的 成本，即欺骗性交易将诚实的交易者逐出了市场”。民营企业用国际 贸易替代国内贸易，实际上是从肮脏的市场走到干净的市场。 从世界上看，尤其是政府官员发展市场的一个思维定势是，“发 展是硬道理”，国际化发展是更硬的道理。按照新古典经济增长理论， 经济增长的主要原因是要素投入的增加和资源配置与使用效率的提 高。而在新增长理论的逻辑下，将出口的影响、作用机制内生化到自 己的模型之中，构建起了一个将技术进步内生化的两国增长模型，其 中贸易导致技术和知识的扩散推动经济增长。这样的国际化内生增长 路径包含了很强的假定条件，就是技术扩散和学习吸收是非常畅通， 没有任何约束的。在两国模型中，不仅企业这个“黑箱”没有打开， 企业这个主体根本不存在。而技术的扩散和学习离开了企业及其企业 家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