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政治社会的财产权到历史－生产定向的财产权———马克思对若干近代理论资源的批判.docVIP

从政治社会的财产权到历史－生产定向的财产权———马克思对若干近代理论资源的批判-哲学 从政治社会的财产权到历史－生产定向的财产权———马克思对若干近代理论资源的批判 康　翟 【摘要】洛克、卢梭以及黑格尔有关财产权的思想代表了近代财产权理论的三种主要路向，分别对应着英、法、德三大思想传统，这三种路向的共同之处在于都将财产权问题理解为政治问题，并且始终立足于政治社会来思考财产权问题：洛克提出政府的目的即在于保护财产权，财产权作为自然权利从根本上优先于政治社会；卢梭一方面认为正是财产权（私有制）导致了不平等以及奴役，另一方面又认为“财产是政治社会的真正基础，是公民所做的一切承诺的真正保证”①；至于黑格尔，则在拒斥自然权利或者说自然法传统的基础上提出了一种以国家为主体的财产权理论。区别于近代财产权理论的理论范式，马克思将聚焦点置于市民社会并致力于揭示诸种财产权理论的“经济基础”，其批判的切入点是被普遍承认的“劳动确立所有权原则”，而在揭示古典自由主义有关财产权的两条规律的明显矛盾的基础上，马克思将财产权问题批判性地导回生产领域，从而开启了历史－生产定向的财产权理论。 关键词 劳动；占有；简单交换；政治意义；劳动的客观条件 中图分类号：Ｂ１７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０－７６６０（２０１４）０５－００１５－０６ 财产权问题是近代政治思想的一个重大的理论问题，同时也是与市民社会的兴起与发展密切相关的一个现实问题，特别是随着商业和贸易的发展，使得一个新兴的市民阶级逐渐强大起来，对于财产的稳定占有、取得合法性保障乃至寻求正当性支撑，变成了市民阶层的普遍要求和内在呼声。相比之下，过去有关财产权的理论已经不再适应于市民阶层这个正在发展壮大的阶层的需要。按照一般的看法，近代的财产权理论，分为两个明显阶段。洛克和休谟乃至斯密的财产权理论代表了自由资本主义上升时期的时代精神，即完全从正面理解财产权，把财产权看作是自由的实现，看作是公民社会的基础，是为第一个阶段。从１８世纪中期起，对于财产权的正面理解遭受质疑，财产权被看作是不平等乃至于大众悲惨处境的根源，卢梭的《论人与人之间不平等的性质与起源》标志着财产权批判时代的到来，其在财产权问题上的的批判意识经由法国社会主义的一系列中介和发展，延伸到１９世纪以康德、黑格尔为代表的德国思想界，最终发展为马克思以更为彻底的方式对于财产权的批判，是为第二个阶段。不过，本文所选取的视角不同于此，本文意在讲述一种从古典自由主义立足于政治社会的财产权，到马克思的历史－生产定向的财产权的演变逻辑，以特别突显马克思有关财产权批判的社会政治理论性质。 一、财产问题作为政治问题 单就财产权和关于财产的占有问题来看，这是一个古老的问题，且不说各个民族的初民时代就都有界定财产占有的各种习惯、习俗、戒律等，即便是在罗马的民法大全，乃至更早的十二表法中，有关财产的占有、转让、继承、赔付等就有详尽的规定。但是，无论洛克、卢梭还是黑格尔都不是职业的法学家，他们关注的是财产权的政治意义以及财产权与一个政治社会之间的关系问题。然而，古代社会中私有财产的政治意义，与近代以来财产的政治意义是十分不同的，正如古代的政治社会与近代以来的政治社会存在根本性的不同一样。 按照阿伦特的说法，财产在古代始终都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对财产的暴力侵犯反倒是发生在近代以来的资本的原始积累的过程中，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她认为蒲鲁东的断言———财产即盗窃———在近代历史上有着牢固的事实基础。在她看来，财产之所以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乃是因为财产作为进入政治生活的准入条件而获得了突出的政治意义。具体而言，她认为财产首先是共同体成员的处所，是他的私人领域，在这个私人领域中，他的生命必然性得到照料，在此基础上才有可能进入公共领域过一种政治生活。阿伦特的观点在马克思那里得到了回应。马克思在分析资本主义之前的形式时，谈到了部落所有制的条件下，财产关系以共同体为中介：一个人只有作为罗马公民，才能拥有一块罗马土地；反过来也是一样。换言之，财产与公民身份或者说参加政治生活的可能性互为条件。在古代共同体中，所有者身份表现为与公民身份直接同一，而当所有者将自己作为所有者再生产出来时，共同体也就被再生产出来了。不言而喻，这样的共同体是以使用价值的生产为基础的，社会的结构则明显地表现在财产所有制上。这也就是为什么在“资本主义之前的形式”的标题下，马克思的分析始终围绕着财产、所有制这两个核心概念展开。 总之，无论阿伦特还是马克思都将财产问题与古代共同体联系起来，阿伦特将财产视为参与共同体的政治生活的准入条件，马克思则进一步指明了古代共同体的全部目的在于再生产出自身，对于这种再生产而言，至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