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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高考语文作文时文阅读第一辑你教会了我游戏规则
你教会了我游戏规则
一 我想,能给安利小姐开车,是因为我懂一点英语,那是2002年。 安利小姐是英国人,是城里唯一一所大学请来的客座教授,同时也是市里请来的地质专家。她是基督徒,挂着银色的十字架,像大部分西方的中年女人一样,有肥厚的肚腩和臀。那天,我赶到的时候,她正在友谊饭店的专家楼前等我。 很显然,她没想到司机会是一个女人,看我停下车子的时候有点微微错愕。我从车窗里探出头,紧张到结巴地说:“Hello!You are……” “我是安利,”她用很怪异的中文接口说,“你是孙西小姐吧?” “Yeah!” 我冒出一个万分熟悉的英文单词后,默默地与她对视。她用一双很蓝的眼睛打量我,半晌,说:“你不准备给我开车门吗?” 唉,这个事多的老外啊。 二 安利小姐是个苛刻到不可理喻的人。我们认识的第一天,她就给了我一张详尽的时间表。几点几分要去哪里上课,几点几分要去哪里开会。一次我仅仅迟到了五分钟,她就给公司领导打电话投诉。我拉住她说:“就差几分钟,下次注意不就行了。” 因为她的固执,我被罚掉50元。从那天起,她在我心里多了一个代称——“安扒皮”。这么有中国特色的称谓,放在一个外国女人的头上,很有娱乐效果,这至少让我在心理上平衡了。 一天午后,从勘察院地质研究所出来。她坐在后排对我说:“你能带我去一个可以喝下午茶的地方吗?”我装糊涂地把她拉去了建设路的大碗凉茶铺。 她在车里,坐了半天没动,抬起头对我说:“你不喜欢给我开车是吗?” 我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愣了一下,说:“我是不喜欢你,但我和钱没有仇。” 5月的时候,安利小姐得知在城市的近郊有所“希望小学”。于是,在周五去探望。她买了许多书和笔记本,放在后备厢。赠完书,她还给孩子们上了堂英语课。她站在孩子们中间,脸上带着亲切随和的笑容,和平常判若两人。 那一天,返程的路上,后备厢里换成了一大串千纸鹤,都是孩子们送给安利小姐的礼物。车子开到一半,我突然感到一阵恶心,连忙停下车子,蹲在路边呕吐。安利小姐从车上走下来,轻轻地拍我的背。那是我们第一次以朋友相待。我侧头对她感激地笑了笑。安利小姐却对我说:“我的钱包丢了。” 看着她干净的眼睛,我什么也说不出口。 从那之后,我们的关系变得亲和许多。不过,那也仅限于一种萍水相逢的情谊。只有一次,我们在胜利路上,一辆奥迪突然并线,我刮擦了他的车尾。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气势汹汹地冲下来,对我大呼小叫。我没想到安利小姐从车上走下来,把我拉回车子,然后用半生不熟的汉语和他理论。那个男人说:“你是外国人就了不起啊。” 她说:“女人敢和男人大声说话就是了不起,男人对女人粗鲁就是‘小不起’。” 后来,那个男人没等警察来就走了。我对安利小姐说:“你还挺神勇的!”她却很礼貌地笑了。 安利小姐是在一个月后离开的。那天我去送她,她的飞机晚点了,我在机场陪了她三个小时。我们几乎无话,秉承了三个月以来的淡漠关系。直到她临入闸的一刻,我突然叫住了她。我说:“安利小姐,我……” 她却对我摇了摇头,转身入闸了。 我远远地望着她,插在衣袋里的左手,始终不敢拿出来。因为我紧紧地握着的,是安利小姐的钱包。 我想,她是知道的,她大概也知道我怀孕了。我的男友就在三个月前和我分手了,飞去了广州,却在我肚子里留下了一个孩子。那一年,我才24岁,慌张得不敢告诉任何人。 三 很奇怪,直到安利小姐走了,我们才开始真正地交往。她给我寄来了一封信,开篇就歪歪扭扭地写着:“亲爱的西,你一定要坚强。我知道做一个单亲妈妈很难。但是孩子是上帝赐给你的礼物,你要珍惜他,否则会受到惩罚。” 她也曾经是个单亲妈妈,可是她的孩子,却在8岁那年死于一场车祸。她还给我寄来她和儿子的相片,记录着他们8年的快乐与艰辛。 她说,请原谅我当初对你的刻薄,可是这是一种游戏规则,只属于单身的女人。你需要更坚强一些,更尖锐一些。你的宽容,只能给最需要的人。 7月的时候,我收到了安利小姐寄来的一份小礼物,是她儿子婴儿时的小衣服,米黄色的,熨烫得很整洁。她说,我决定分给你一些我最珍贵的东西。然而,就在收到礼物的前三天,我用安利小姐钱包里的钱,把孩子做掉了。 只是,深夜抚摸着那些小小的、如同玩具一般的衣服,我忍不住泪流满面。 之后,她大概猜到了结局,慢慢也就不问了。2004年,我开了家刺绣小店,安利小姐从英国给我寄来一些英格兰民俗的刺绣花样,十分别致,那一段日子我过得很好,我始终信奉她的单身女人游戏规则。是的,在这个世界,女人不凌厉,不足以立足。 安利小姐的来信,停止在2008年的2月。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消息。那时我已经结束了一场婚姻,最终争回财产,输了感情。婚姻破裂的原因,有点讽刺,因为早年人流留下了病根,我不能再有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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