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体验中本色写作.docVIP

乡村体验中的本色写作 　　刘波，毕业于南开大学中文系，文学博士，青年评论家，现任教于三峡大学文学与传媒学院。 　　 　　一、背负严肃文学的使命 　　回想我的十八岁，钟情于廉价的通宵录相，认为抽白沙烟是最酷的事，并以为这就是最幸福的生活。所以，当我写了我自己，突然暗合了被忽略的也是最多的普通人，或者说是小人物的生活。这本来是一片广阔天地，但是现在成了新天地。 　　――《写作首先是一个动词》 　　在如今的商业化时代，出现李傻傻这样的80后严肃文学作家，本身就是值得期待的事。就像在上世纪三四十年代出现萧红与沈从文等极具个性的作家那样，李傻傻对于这个时代的文学来说是幸运的。因为在80后作家群中，出身于农村的李傻傻，其纯朴的文字风格让他迥异于那些小资作家。在其他80后作家都被当做明星人物而受到妖魔化时，李傻傻却以平民化的姿态，执著地坚守着自己纯文学的阵地。 　　生长于湘西农村的李傻傻，在童年的压抑与阴影中产生了渴望自由的信念；农村生活和底层的磨炼，培养了他的悲悯之情，也让他对整个世界都有无法掩饰的敏感。在灵魂深处，他无法沉默，他用文字为商业时代的乡村注入了诗意。虽然都将笔触伸向了湘西的农村，李傻傻与同为湘西人的现代作家沈从文有着相仿之处，但是他们之间的差别也显而易见。由于所处时代与生活阅历的不同，他们各自作品中所透出的气息并不一样：李傻傻在描写湘西农村生活方面，比沈从文少了一些矫情与狂热，而透出了个人对农村现实的切肤之痛和冷静关怀。无论是富有乡野之趣的童年生活，还是成人世界里的冷漠肮脏，都是李傻傻记忆中所经历过的，既含温情，又富痛感。一个人成长的过程，就是童趣逐渐走向瓦解的过程，它们被记忆重新唤起之时，这种美妙的呈现本身就令人激动。李傻傻在描写那些可爱或可恨的人物时，并不是把他们当做一个个孤立的人，而过分沉溺于对其宿命的刻画；更多时候，他是将他们作为一种农村社会的伦理现象来反思，并从少年人理解社会的角度，来审视成人世界的邪恶与混乱。 　　一个孩子眼中的成人世界，总是复杂与变幻莫测的。在无法与成人作语言交流的时候，孩子们只有用耳朵去倾听，用心灵去感受，有时甚至这样的机会也会被剥夺，而只能在默然中猜测长辈们之间那些陌生的话题。李傻傻在写作中，用他的童年视角，为我们呈现着清晰的画面与声音，其真实性体现了作家的一种善良和坚定，而非表达浑沌与虚无。李傻傻正是以批判的眼光质疑了当下的农村现实，又以一种宽容的心态接纳了那些令人伤痛的记忆。 　　尽管80后作家也在关注社会、思考人生，但是媒体对80后作家的“不成熟”“幼稚”等作百般挑剔，这种声音似乎并没有引起评论界的反思。然而，在写作之路上走得游刃有余的李傻傻，其实是在一片对80后的叫骂声中脱颖而出的，他没有以媚俗而煽情的写作来取悦于年轻读者，也没有像张扬而华丽的戏拟派那样耍小聪明，而是以干净的语言和叙事的可靠性来与读者交流。就像他在短篇小说《蛇皮女人》的开篇中所写的那样：“你知道，我并不无耻，只是因为一切都十足陌生，我才希望什么都能看透。”这句话套用在李傻傻自己身上是再合适不过了，他对于文学的敏感天性，已经让其在写作上走在了许多同龄人前面，这是不言而喻的。 　　当很多年轻人疯狂地追求都市时尚，竭力摆脱自己的农村背景时，李傻傻却“不合时宜”地将自己“农村的根”彰显了出来，这不能不说是个有趣的现象。其实，商业时代中的李傻傻，在“反其道而行之”的行为中充当了一个理想主义的角色，因此，他那些诗意又不乏真诚的文字不用披上时尚的外衣，也足以唤起更多人对乡村童年的记忆和共鸣。 　　札记：没有因为进入都市而对乡野丧失情感，李傻傻恰恰在写作中找到了还原童年记忆与平衡农村现实的法则。他没有背叛农村，也没有选择随波逐流，而是清醒地意识到了自己所肩负的严肃文学使命，并以不加遮掩的真诚方式进行了实践。 　　 　　二、坚持本色写作 　　一个月的埋头苦干过去了，春寒虽然料峭，我已经感觉不到寒冷。眼前的两张图纸让我心生温暖，也让我一片空虚。颅腔里的物质像一碗豆腐脑。撑起手臂站起来，看着窗子外面的空气和天。浑黄的一片黄色，正在下着稀疏的雨。 　　――《红×》 　　对80后作家进行炒作的闹剧还未尘埃落定时，那些能自我沉淀的年轻作家们开始发出自己的声音。因对青春期的迷茫和中学生情感困惑比较关注，李傻傻似乎对此认识得更为清醒，其作品在这方面已显出深刻。李傻傻不同于其他80后作家的地方在于，他不刻意追求城市时尚，也没有迷恋那种粉饰田园的“乡村抒写”风格，一切随意而自然，我们可以将其称为本色写作，即不囿于某种既定的风格，而只服从自己内心情感的需要。 　　当解构与戏说历史受到青睐，当追逐时尚的写作被纷纷效仿时，李傻傻以他的“本色性”走向了中国当下的乡村现实（书写湘西农村生活的散文），也切入了中学生情感教育的滞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