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游侠列传》与《汉书·游侠传》之异辨——兼论司马迁和班固的史家主体意识.doc

《史记·游侠列传》与《汉书·游侠传》之异辨——兼论司马迁和班固的史家主体意识 2011年3月 第26卷第3期 渭南师范学院 Joum~ofWeinanTeaehe~Unive~ity Mar.2Oll VD】.26NO.3 【司马迁与《史记》研究】 《史记?游侠列传》与《汉书?游侠传》之异辨 —— 兼论司马迁和班固的史家主体意识 岳岭 (南阳师范学院《南都学坛》编辑部,河南南阳473061) 摘要:汉代的两位史学家司马迁和班固对游侠的记述有很大的差异,主要表现在:--者的序不同,对游侠群体的划分 不同,二者对游侠的评价有差异.在看待同一社会现象时,两位史学家有如此大的反差,主要原因除了和游侠自身兼有正 义性和破坏性有关之外,还和史学家自身的主体意识不同有关,正是司马迁和班固看待问题的角度不同,伦理观不同造成 了《史记》与《汉书》游侠传记思想和内容上的差异. 关键词:《史记?游侠列传》;《汉书?游侠传》;史家主体意识;差异 中图分类号:1206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009--5128(2011)03—O0o8—03 收稿日期:2010—12—03 作者简介:岳岭(1979一),女,河南方城人,南阳师范学院《南都学坛》编辑部编辑,历史学硕士. 游侠是活跃于春秋战国和秦汉时期历史舞台 上的一个特殊阶层.这一群体虽然大多身处低层 社会,但其影响却波及统治阶层.两汉时期,两位 着名的史学家司马迁和班固都各自在他们的史学 着作《史记》和《汉书》中对这一阶层作传记载,但 是由于两位史学家主体意识的差异,因而在对游侠 的记述中各有己见.本文拟对《史记》和《汉书》所 记游侠的不同之处及其原因做一辨析. (一)两者的序完全不同.《史记?游侠列传》 在开篇便引韩子”儒以文乱法,而侠以武犯禁”之 语,继而说”辅翼世主”的鸿儒和闾巷之儒皆”多称 于世”,然后又提到”匹夫之侠”“湮灭不见”,尤令 人痛惜.在这里,司马迁将闾巷之侠与匹夫之儒做 了明确比较,认为原宪,季次等人虽然品质高尚,但 久孤于世,于世无补,而游侠却为穷窘之士所急需: “诚使乡曲之侠,予季次,原宪比权量力,效功于当 世,不同日而论矣.要以功见言信,侠客之义又曷 可少哉!”[] 司马迁通过对处士和游侠相比较,高度赞扬了 游侠”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已诺必诚,不爱其躯,赴 士之厄困”的高尚情操. 但《汉书》的序和《史记》的序明显不同.《汉 书》开首就突出等级制度,强调封建伦理观念:”古 者天子建国,诸侯立家,自卿大夫以至于庶人各有 等差,是以民服其上,而下无觊觎.孔子日:’天下 有道,政不在大夫.’白官有司奉法承令,以修所职, 失职有诛,侵官有罚.夫然,上下相顺,而庶事理 焉.”【2要求天子到百官乃至百姓之间恪守严格的 等级秩序,履行各自的职责,不能有所僭越.然后 又指出,战国时列国公子如信陵君等”皆藉王公之 势,竟为游侠”,乃至社会形成了”背公死党之义 成,守职奉上之义废”的不良风气.他认为这些人 的做法是违背了礼法之义,破坏了有序的等级秩 序. (二)两者在游侠的划分标准上不同.在《史 记》中,司马迁是以严格的标准和很强的辨识能力, 分离出可以称为游侠的群体.他为了突出游 侠的特殊品格及其应有属性,特地列出了四类人: 如”王者亲属,藉于有士卿相之富厚,招天下贤者而 显名的”战国四公子;”朋党宗强比周,设财役贫, 豪暴侵凌孤弱,恣欲自快”的豪暴之徒;”虽为侠而 逡逡退让君子之风”的槐里赵王孙;以及”盗跖民 间者”,将这四类人与游侠加以区分比较,明确指出 游侠和这些人是不能归为一类的.以如此谨慎的 态度,目的就是为了维护歌颂对象——游侠品德属 性的纯洁性. 而在《汉书》中,游侠群体范围很广泛,并未详 细区分.比如有朱家,郭解等间巷之侠,有万子夏, 楼护等官僚之侠.这一点可以从《汉书?游侠传》 继《史记?游侠列传》之后所补数人可知.现举例 2011年第3期岳岭:lt;史记?游侠列传)与lt;汉书?游侠传gt;之异辨?9? 如下: 子夏,号称”城西万子夏”,为京兆尹门下督, 书中记载,”从(京兆尹)至殿下侍中诸侯贵人,争 欲揖章”,其人与”中书令石显相善,亦得显概力”. 楼护:家世为医,能”出入贵戚家”,”长安咸 爱”,又”学经传”,”诵医经,本草,方术数十万言”, 为京兆尹吏数年,能尽入王氏侯各门,咸得其欢心, 与谷永俱有”无侯上客”,他过齐”一日三百金之 费”,王莽时将王莽追捕的朋友之子吕宽献出,被王 莽拜为”前辉光”,位至九卿. 陈尊:祖父遂是宣帝微时故交,本人”略涉传 记,赡于文辞,性善书,与人尺牍,主皆藏去以为 荣”;后为京兆尹,廷尉,王莽时为河南太守,九江及 河内都尉等职,后为更始政权大司马护军. 由上述列举数人的身份可以看出,《汉书》所 增游侠与司马迁笔下的游侠,已有很大的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