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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门史上有关何亚八几则史料辨析 　　[摘要]在近年澳门史的研究中，多住学者在解读有关柯亚八的史料时，似有背离史料原意的倾向，由此而得出的一些结论也不甚准确。由此，本文就何亚八是否曾占据香山石岐、汪柏是否抚番徒而剿何亚八、何亚八是否被葡萄牙人击灭等问题，对相干史料略作讨论。 　　[关键词]澳门史　何亚八　史料 　　[中图分类号]K2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7326[2008]12－0124－04 　　 　　何亚八是明嘉靖时期一名重要的海盗集团首领，主要活动在粤、闽沿海一带。由于他的活动和最后的被剿灭，在时间或空间上与葡萄牙人两次来广东以及后来被允许在广东贸易直至最后人居澳门有所交集，其同葡萄牙人、同澳门的关系也就很自然地成为澳门史研究中受到普遍关注的问题。不过在近年的研究中，多位学者在解读有关何亚八的史料时，多少似有背离史料原意的倾向，由此而得出的一???结论也不甚准确。由此，本文拟就与何亚八有关的若干史料略作讨论。 　　 　　一、何亚八是否曾占据香山石岐 　　 　　在粤、闽沿海诸海盗中，何亚八集团是较早覆灭的一支。他最后的活动与被剿灭，成书于嘉靖末年的黄佐《广东通志》有记： 　　嘉靖三十三年，提督两广兵部侍郎鲍象贤、总兵官征蛮将军定西侯蒋传讨平广东海贼。先是。贼首何亚八、郑宗兴等潜从佛大坭国纠同番船前来广东外洋及沿海乡村，肆行劫掠，杀虏人财，拒伤官兵。脱往福建等处，收纳叛亡数千，辏同陈老、沈老、王明、王五峰(即王直)、徐碧溪(即徐铨)，及方武等，分宗流劫浙江嘉、杭、宁、绍、台、温一带，地方均受其害。亚八等仍又遁向广东地方，打劫军门，督行巡海副使汪柏委指挥王沛、黑孟阳等统领兵船，分东西哨，随往剿捕。王沛擒获何亚八等，于广海三州环其一百一十九名，斩级二十六颗，溺水烧死不计，余党驾船脱走，四散劫掠。新会贼首陈文伯等乘机崛起，啸聚千余，随即扑灭。抚其胁从三百余人，而徐铨、方武等又自福建流劫突至于潮，又为黑孟阳所破，斩徐铨于海。其各道守巡兵各等官督并官兵陆续于湖州柘林、?洲、乌?洋、新会、雷琼等海面，擒斩贼党共计一千二百余名，俘获贼属，夺回被虏人口各有差。何亚八、郑宗兴、方武、陈时杰等俱解军门，磔于市，海岛始平。 　　郭斐的《广东通志》对此也有大体相同的记载，只是文字略简，当本嘉靖版通志而来： 　　嘉靖三十三年甲寅春二月，以兵部侍郎鲍象贤提督两广军务。海寇何亚八、徐铨等作乱，提督侍郎象贤讨平之。何亚八、郑宗兴等潜入佛大坭国，纠合番舶驻广外洋，沿海乡村大被剽掠。复往福建集叛亡数千，与王直、徐铨、方武等合流劫浙江诸郡，寻回广东。象贤命巡海副使汪柏督指挥王沛黑孟阳等往，捕获亚八等于广海，俘斩一百四十六人，溺水烧死甚众，余党散走，徐铨、方武等自福建至潮，为黑孟阳所破，斩铨海上，广潮雷琼海先后擒戮贼党一千二百余人，磔亚八、宗兴等于市，海岛稍清。 　　很显然，何亚八最后的活动是一场海上的大流窜、大劫掠。有研究者认为，何亚八集团在被官军剿灭前夕也即嘉靖三十年曾占据香山攻占石岐，《佛郎机助明剿灭海盗考》一文有如下说法：“又据黄佐、霍与瑕等人记载，从嘉靖三十年起，海盗何亚八集团即占据香山地区，黄佐甚至称何亚八已攻占了香山腹心城镇石岐，故俞大猷将其称之为‘香山贼’。”据该文的注释，所谓黄、霍等氏的记载分别是以下两条：“霍与瑕《勉斋集》卷十七《职方杂着》‘嘉靖三十年，乡多寇祸，窃横行香山、新会、番、南之郊’。黄佐《广东通志》卷七?《外志》载：‘辛亥(嘉靖三十年)六月，海盗何亚八同番贼由石岐抵瀛。纵火劫村。’” 　　俞大猷称何亚八为“香山贼”之出处则是在其所作《论邓城可将书》中。 　　然而，这几条材料都无法支持何亚八集团曾占据香山这一结论。 　　先看黄佐的《广东通志》。据笔者所查阅的广东省地方志办公室以香港大东图书公司1977年9月刊印本为底的影印本，有关何亚八在辛亥六年活动的记载是：“辛亥六月，海盗何亚八同番贼由石(石矍)抵白沙东瀛，纵火劫村。”与此段文字相比，《佛郎机助明剿灭海盗考》一文所引少“白沙东”三字，不知依据何种版本。尤其是该文将石(石矍)直接简化为“石岐”，并认为这就是香山的“石岐”却又未加任何说明，令人困惑。何亚八“由石(石矍)抵白沙东瀛”的记载见黄佐《广东通志》中《外志?杂事》卷琼州府条，该卷记事按地区而分，既在琼州府条，可以肯定，“石(石矍)”为琼州府即今海南辖下一地。另据黄佐《广东通志》第15卷《舆地志?城池坊都》所记，琼州府的澄迈县下辖贵平、恭顺、永泰三乡，其中恭顺乡有石硬都，“恭顺管都十二，日多垫日封平日石(石矍)日那速日那托日南渚上日吉明日抱那上日调读日南楚曰丰盈日东水”。再据《中国历史地图集》，石(石矍)都位于琼州府的北端，与徐闻隔琼州海峡遥遥相对。处于当年南洋至广东沿海的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