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精神决定民刑冲突时民法优先的适用.docVIP

　　契约精神决定民刑冲突时民法优先的适用 --摘　要: 民刑冲突是法律冲突的表现之一,其困惑在于法律适用上的难以选择。总结民刑冲突现象有两种:一是涉嫌违法或犯罪的民刑交叉案件;二是合法与犯罪截然对立的民刑冲突现象。民刑冲突现象的产生原因关键在于平等的个体于内在理念上的冲突:即,民法的个人权利保护与刑法的社会利益保护的不同价值取向所至,也是契约自由与社会正义之间的冲突。“民法优先”是契约精神在民刑冲突的法律适用中的必然选择。实践中应具体考量社会公正、功利主义、社会效益、从严解释四个价值导向。 关键词: 契约精神; 民刑冲突; 保险诈骗; 法律适用 一、问题的缘起与追问 据《南方周末》报道[1]:四川达州一名会计帅英, 1998年和2000年给母亲投了两份“康宁终身保险”,按照康宁险的合同约定:“凡70岁以下,身体健康者均可以作为被保险人。”而其母1998年时实际年龄已经77岁。之前,因为其他原因,其母的集体户口在投保前已经更改过了。2003年其母身故后,帅英再次修改母亲入党申请书上的年龄,然后通过了保险公司的理赔审查拿到了27万元的保险赔偿金。就在帅英拿到赔偿金数月之后,警方以保险诈骗罪为由逮捕了她。由此也就引发了一场法庭内外的争论。其观点严重分歧,鲜明对立。警方认为,帅英的行为社会危害性严重,已经构成了保险诈骗罪;而部分检察官和法官则认为帅英的行为不仅没有构成犯罪,而且保险合同成立,应得27万元。 聚焦本案,最为重要的就在于处理这一案件应该适用《保险法》还是《刑法》。因为,我国刑法对于虚构年龄进行投保的定性与《保险法》的规定是不一致的。根据我国刑法第198条规定,投保人、被保险人或者受益人,以非法占有为目的,违反保险法律、法规,采取虚构事实、隐瞒真相的方法骗取数额较大的保险金的行为构成保险诈骗罪[2](P#8226;436)。而根据保险法第54条的规定:“投保人申报的被保险人年龄不真实,并且其真实年龄不符合合同约定的年龄限制的,保险人可以解除合同,并在扣除手续费后,向投保人退还保险费,但是自合同成立之日起逾二年的除外。……”如此规定,意味着保险合同成立之后,即使是投保人申报的年龄不真实并且不符合合同约定的年龄限制的,并不一定会导致合同的解除,更别说是认为构成犯罪了。 我国刑法与保险法都对虚构年龄获取保险金的行为及产生的法律后果做了明文规定,无论是被控告有罪还是辩护合同成立都有法律依据。难怪法官困惑于执法无所适从。借用一名检察官的话表达:“这个案件意义就在于,当民事法律已经有明确规定的情况下,还需不需要刑事法律来调整。”[1]而笔者更深层次的追问是:当民法与刑法面临同一法律关系做出不同规定的时候,应该适用哪一个法律?以下我们将围绕本案所反映出来的困惑,思考民刑冲突时法律的适用问题。 二、民刑冲突的法律现象及其产生的原因 民刑冲突是法律冲突的表现之一。法律冲突又称为法律抵触,原本为国际私法上的一个概念,它是在国际民商事交往中,不同国家对同一问题的规定不同,产生有关国家的法律对同一民商法律的规定相互冲突[3](P#8226;49)。从普遍意义上讲,法律冲突是指两个或两个以上的不同法律同时调整一个相同的法律关系而在这些法律之间产生矛盾的社会现象。法律冲突只是法官头脑中的一个矛盾的反映,这个矛盾就是法官应该选择哪一个国家的法律,简单而言,法律冲突就是法律选择上的矛盾[4](P#8226;85)。法律冲突呈现出多种表现形态,不仅表现为国际法律冲突,也可以表现为同一国家内不同法域之间的法律冲突,甚至包括同一法域内上位法与下位法以及同位阶的法律冲突。就本案而言,民刑冲突表现为保险法第54条与刑法198条竞争调整“因篡改年龄骗得保险金”的社会现象而出现法律适用上的矛盾状态。 观察国内法民刑冲突的现象,通常会有两种表现:一种是涉嫌违法或犯罪的民刑交叉案件。如:《商标法》第52条第1款的规定:“未经商标注册人的许可,在同一种商品使用与其注册商标相同的商标属于侵犯注册商标专用权的侵权行为。”刑法第213条同时规定:“未经商标注册人的许可,在同一种商品使用与其注册商标相同的商标,情节严重的,处3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这就是说,未经商标注册人的许可,在同一种商品使用与其注册商标相同的商标的行为在构成商标侵权的同时,有可能构成假冒注册商标罪,即同一个法律事实同时侵犯了民事法律关系和刑事法律关系,那么违法与犯罪的不同法律结果取决于适用商标法还是刑法。另外一种是界于合法与犯罪之间截然对立的民刑冲突现象。如本案若适用保险法第54条或刑法198条的规范内容,将分别导致具天壤之别的合法与犯罪的法律后果。(本文将重点探讨后一种法律现象。) 民刑冲突现象的产生有着复杂的原因。就我国而言,首先是立法层面的原因。即,“在立法主体多元化的情况下,立法权限不清是产生法律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