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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白驹将军最后岁月 　　冯白驹，琼崖革命武装和根据地创建人之一。被共和国首任总理周恩来誉为“琼崖人民的一面旗帜”。 　　1935年入党，1936年入伍，入伍后一直是冯白驹的同志、战友和伴侣的曾惠予，这时虽然已届古稀，但仍满头乌发，步履敏捷，精神矍铄，谈锋甚健，思路清晰。她向笔者叙述了冯白驹将军的最后岁月——他在文革中横遭迫害，备受折磨的经过。 　　副省长连黑白电视机也没有 　　“文革”开始不久，浙江的“造反派”抄了他的家。造反派们满以为，一个行政七级的副省长，生活一定很奢糜，他们要拿冯白驹的“奢糜品”去充当“文化大革命成果展览会”的展品。可是，他们万没想到，这个高级干部的家私如此简陋，连黑白电视机也没有。他们不死心，硬要砸橱橇箱，看有什么华丽衣物。 　　“且慢，用不着砸。”曾惠予拿出钥匙，一一打开。柜子、箱笼里除了一套接待外宾时用的料子服外，全是旧布衣。他们搜得满屋狼籍，一无所获，垂头丧气。 　　还剩下一个木箱子，曾惠予抱过来要打开，为首的一扬手说：“不看了！”说着，率众扬长而去。出门口时，还嘟哝着：“没想到一个副省长穿用这么简单！” 　　“文革”事态越来越糟，冯白驹所遭受的冲击日益严重，以致心脏病复发。这时，冯白驹到上海治疗，得以治愈。这时，女儿劝他就住在此，避避风头。冯白驹说：“哪有共产党员怕群众的道理？我如躲起来，岂不更说明我有问题？可是，我有什么问题呢？我相信党中央是会实事求是的。” 　　回到杭州，浙江省已被造反派“夺权”。他被集中“办学习班”。这个“办学习班”的含义，就是接受审查。冯白驹察觉了潜在的危机，他对曾惠予说：“如有不测，你让女儿去北京，找毛主席，找周总理。” 　　去向不明 　　但愿不如所料，以为未必竟如所料的事，却每每恰如所料了。 　　1968年5月7日的一天，曾惠予回到家里，突然不见了冯白驹。只见桌上留下一张纸条：“省革委会传我到新新招待所一坐。”曾惠予预感不妙。连忙到“新新招待所”去，可是招待所谁也不肯告诉她，冯白驹同志在哪里，都说：“没见过”。她慌了，她急急去找周建人???长。周建人是鲁迅的胞弟，以民主人士身份任浙江省省长，造反派不敢动他。此时，他虽然被夺权，但行动还自由。他听说冯白驹去向不明，也很焦急。连忙打电话四处打听，均无消息。 　　一家人处于焦灼不安之中。一天下午，两个专案人员来要曾惠予交代被捕经过。原来，造反派们在档案里看到了冯白驹夫妇被捕过的材料，企图在鸡蛋里挑骨头。说起那次被捕，冯白驹在狱中，坚贞不屈，还组织、领导狱中秘密党支部，与敌人开展斗争，惩罚了叛徒王昭夷，还争取了监狱的小队长吴克之（吴克之后来投奔革命，成为我军高级指挥员——笔者）。19岁的曾惠予，在狱中也表现得十分坚强，还巧妙地与特委保持联系。冯白驹夫妇在狱中的这段生活，是经得起考验的。冯白驹同志是蒋介石接受了合作抗日的条件后，在党中央、周恩来同志向蒋介石交涉下，由蒋介石下令无条件释放而出狱的。这，党中央在五十年代审干时已下了结论，造反派们重翻旧案，能翻出什么呢？ 　　后来，冯白驹被宣布“解放”，恢复了自由。但是没有安排工作。 　　1968年7月10日早上，冯白驹自感心律不齐，由曾惠予陪着，到省委机关车房等车去看病。突然，一部“伏尔加”在冯白驹面前来一个急刹车，跳下两个人，说：“省革委会领导找你去谈话。”曾惠予说：“是不是让他看病回后再去？”那两个人，本来与曾惠予熟识，文革前对冯白驹也很恭敬，此时，却凶神恶煞地说：“不行！马上跟我们走！”冯白驹只好上了他们的车。曾惠予感到不妙，跟着“伏尔加”急跑，看它开往哪里。只见“伏尔加”拐了个弯，钻进了84号省委书记住的大院一栋房子里，从此以后家人再也见不到他了。后来林彪自我爆炸后，专案组里有个姓黄的告诉曾惠予，冯白驹同志不是我们浙江关的，是广东省打电话来叫我们关起来的。 　　这样，这位中共中央候补委员，副省长彻底失去了自由长达三年多之久！ 　　相见不敢相认 　　有人见到在“夏收双抢”期间，冯白驹被押下田劳动。 　　这时，已经下放“干校”的曾惠予得知这个消息，每天骑着单车到冯白驹可能经过的地方等，等呀，等呀，终有一天等到了。专案人员押着冯白驹走过来了，她故意迎面走过去，看到丈夫瘦骨嶙峋，她犹如万箭穿心。她多么想走过去，抱住丈夫，大哭一场。可是，在专案人员面前，她不能哭！眼泪，不能掉给他们看！她多么想问一问丈夫：“冯同志，你的心脏最近可好？饭量如何？各方面怎么样？”可是，她不敢问，怕连累他，谁知冯白驹走近了，可他却歪头看着与曾惠予相反的方向，竟没有发现妻子就在眼前，曾惠予故意干咳几声，他仍未听见，走过去了…… 　　见到亲人，不能叫一声，不能话一句，这是多么残酷，多么痛苦！曾惠予望着冯白驹远去的背影，潸然泪下。 　　1971年9月8日，干校放假，曾惠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