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格尔性伦理精神刍议.docVIP

PAGE PAGE 6 黑格尔性恶伦理精神刍议 陈光连1 （东南大学 人文学院，江苏 南京 211189） 摘 要：黑格尔关于人性恶的伦理思想，在精神的思辨中克服了自古希腊苏格拉底以来或善或恶的二律悖反的思维模式，又统一于道德主体自由的自在自为的发展之中，其实质是抑恶扬善，是实现人之至善道德目的过程中的方式和手段，是善自身辩证中的否定因素。恶，作为伦理精神，贯穿于黑格尔伦理思想体系的始终，奠定了黑格尔道德哲学体系的基础，并与荀子的性恶论有某些相通之处。 关键词：黑格尔；性恶；自由意志；荀子 善，是人类追求的永恒的伦理话题，也是人们赋予伦理学的根本历史使命。然而，由于恩格斯对黑格尔性恶说的肯定，使人们囿于对恩格斯评价的肤浅理解，而不能深刻领会黑格尔的人性论。其实，黑格尔的“性恶说”只是他的辩证逻辑的人性论中性善的一个否定的环节，是自由的自在自为发展过程中的扬弃。 一 黑格尔“性恶说”的历史反思 恩格斯在《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一书中，引用了黑格尔在反对形而上学人性论时一段论述，“人们以为，当他们说人本性是善的这句话时，他们就说出了一种伟大的思想，但是，他们忘记了，当人们说人本性是恶的这句话时，是说出了一种更加伟大得多的思想”[1]。恩格斯对黑格尔“性恶说”的肯定意见，无疑就成为坚持“性恶说”学者所寻找的理论根据。 可是，如果任“性恶说”泛滥势必引起社会伦理的混乱和道德的沦丧，人类至善的追求也终失去其德性的理论根源，因而就有必要正本清源，对黑格尔“性恶说”重新疏解、剖析，以期发掘出它的真正伦理内涵和意义，揭示黑格尔“性恶说”之后的真正意蕴和目的。 自从古希腊苏格拉底以来，西方伦理对善恶人性的讨论，坚持永恒的人性不变论。苏格拉底确信，只有一种真正的不幸——那就是作恶，也只有一种真正的幸福那就是行善。这种或善或恶人性根本对立的观点可追溯到黑格尔之前的思想家，善与恶一直处于不可调和的历史潮流之中。 相反，黑格尔针对法国唯物主义和英国经验主义伦理学关于人性的思想，认为笼统地谈论人性善或人性恶，都是主观任性的表现。黑格尔认为，善与恶是不可分割的，其所以不可分割就在于善恶概念使自己本身成为其对象，而作为对象，它就直接具有差别这种规定。“惟有人是善的，只因为他又有可能是恶的，”[2]在黑格尔的精神概念中，善是恶自身的定在，表现出与其自身相反的差别和扬弃。而道德主体一开始就包含着自己与自身的差异，因此必然外化为自己的对象；同时，它又扬弃自己的对象，返回到自身，从而实现自我发展的过程。因而可以说，恶是善的自身实现的一个过程，善在和恶作斗争的过程中，既包含恶与自身，同时又扬弃了恶，是在追求至善的实现中的一个自在自为的不断进展的状态。 恶是如何产生的？黑格尔认为，“恶同善一样，都是导源于意志的，而意志在它的概念中既是善的，也是恶的，自然的意志自在的是一种矛盾，它要进行自我区分而成为自为的和内在的；” [3] “不用说，自然的东西自在的和认识自由的意志相关时，它就会有不自由的规定，从而是恶的。”[4]意志的实体是自由，自由即是道德主体善恶状态。道德主体自身的差异是善恶的自在状态，它必然外化为道德意志的选择。可以认为，黑格尔是从道德主体中寻找道德的起源。由于道德主体集无限与有限、自由与自然、普遍与特殊的内在矛盾于一身，一切善恶的根源即在于此。善恶正是道德主体对自身矛盾的自觉自我评价和认同，这是善恶变化的根源，也是善恶不断发展变化的根据。 黑格尔认为，任何自然的东西，一旦和意志相关联，就是恶的。黑格尔一方面说善与恶不可分，一方面又说意志是恶的，是否矛盾？其实，如前面所论，黑格尔是从其精神哲学的概念中去把握恶与善在自由的自在自为的发展过程中的真实性。善的意志在它的概念中既是善的又是恶的，善的意志按它的真实概念而行动，而恶的意志希求跟意志的普遍性相对立的东西，因而善与恶又是对立的。意志的本质是自由，自由本身具有差别的规定，即自然，所以，意志是自由意志与自然意志的统一体。而自然的东西，既不善也不恶，这种状态下的人性具有伦理精神，是实然而自在的发展的，而人性一旦进入法权状态，自然与道德意志相关联，在具体的伦理境遇中产生了道德选择的各种矛盾，自然要自我区分自在的而变为自为的，由实然领域进入应然领域，它就会有人的情欲、激情、欲望等伦理冲动，而这些是和善的伦理实体的普遍性相对立，因而人性是恶的。 可见，黑格尔提出人的意志是恶的见解，是同长期以来流行的见解相矛盾的，“如果我们说，恶已包含着更详细的规定，即人从他的自然意志这一点来说，是恶的，那么这与通常见解刚相反，因为通常见解恰恰把自然意志设想为无辜的善的意志。”[5] 二 黑格尔“性恶说”的批判诘难 黑格尔认为意志是恶的，自然意志是恶的自在状态，并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