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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是嘉定之游神考 　　[内容摘要]陈寅恪先生之《柳如是别传》对柳如是嘉定之游考证详尽，但受当时资料检索不便之局限，柳如是嘉定之游仍存在一些悬而未决的问题。《唐先生遗稿》的发现为解决这些问题提供了可能性。《唐先生遗稿》中关涉柳如是嘉定之游的诗篇与程嘉燧的相关作品互为补充和佐证，使柳如是嘉定之游得以更加清晰和完整的面貌呈现。 中国论文网 /4/viewhtm 　　[关键词]柳如是；嘉定之游；唐先生遗稿。 　　[作者简介]刘蕾，上海大学文学院2007级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元明清文学。 　　 　　陈寅恪先生《柳如是别传》对河东君生平及交游状况考证详尽，陈先生考订河东君前后两次游嘉定。第一次为崇祯七年甲戌暮春至初秋，缘于《嘉定四先生集》之刊刻与流传。河东君此次游嘉定，与当地宿儒耆老如唐叔达时升、程孟阳嘉燧、李茂初元芳等辈朝夕宴饮谈笑，不胜欢忻。故是年初秋河东君离嘉定时，与唐程李等订再游嘉定之约。崇祯九年，河东君履行此约定。陈先生之考证大致以程嘉燧《耦耕堂集》及光绪修《嘉定县志》为基础，广征博引，缜密求证，论述详实。但陈先生在世之日，数据之检索与查询不及今日便捷，故《柳如是别传》撰写中亦存悬而未决之问题。 　　“河东君首次嘉定之游，今仅从程松园诗中得知其梗概。唐叔达时升虽亦有关涉此事之诗，但嘉定四君集刻成于崇祯三年春季，故唐氏所赋之诗，未能收入，殊为可惜。更俟他日详检书籍，倘获见唐氏诸诗，亦可弥补缺陷也”。且程嘉燧《耦耕堂集?诗集》卷中《今夕行》序云：“甲戌七月，唐四兄为杨朝赋七夕行。十二夜，复过余成老亭，酒酣，乘月纳凉舍南石桥上。丝竹激越，赏心忘疲，因和韵作此。”陈先生有言：“此诗乃和叔达七夕韵之作，不过唐氏所赋为崇祯七年河东君在其寓园游宴之经过……今既不得见唐氏七夕行，取以相发明，始姑就程氏今夕行略加论释，自必不能满意，须更详考。”唐时升关涉河东君游嘉定之作品缺失成为陈先生考证之一大缺憾，若陈先生有生之年得以目睹《唐先生遗稿》，或可弥补此一缺憾，论释亦可至于满意。 　　 　　一、《唐先生遗稿》中关涉河东君之诗作 　　 　　《唐先生遗稿》为嘉定四先生之唐时升于崇祯三年之后所作诗文集，现有清抄本藏于上海图书馆。其中有三首诗与河东君相关，按文集中顺序依次为《和孟阳七夕同尔常》《和彦深》与《纪会》组诗。 　　《和孟阳七夕同尔常》： 　　西城高会日纷纷，急管哀筝动夜分。白社吾衰难竟席，青楼君去正空群。杯行好劝娟娟月，曲罢长停霭霭云。坐客侵寻文字饮，近传文字为红裙。 　　由程嘉燧《耦耕堂集?诗集》中《今夕行》序言可知，甲戌年七月唐时升与河东君共度七夕。又唐时升此诗诗题明确点明该诗作于七夕，为唐时升、程嘉燧及徐元嘏相唱和之作。此诗第一句指明聚会地点为西城，七、八两句“坐客侵寻文字饮，近传文字为红裙”。可见此诗中所述之景应为甲戌七月七夕河东君游嘉定时聚会之况。陈寅恪先生考证是年七夕，河东君与嘉定宿儒相聚于唐时升宅园内，而唐时升宅位于嘉定县城之西北处。此诗第一句所言“西城高会日纷纷”亦成为此次聚会地点之佐证。另外，由诗题可知，是夕聚会，除陈先生考证之唐时升、程嘉燧、李元芳之外，徐元嘏亦参与其中，可补一缺漏。 　　《和彦深》： 　　真见清河丽白邻，好将佳会答良辰。风和杂乐传声细，露渑残妆作态新。方候牵牛近织女，忽思跨鹤谢时人。红颜未忍匆匆别，半似留连半似嗔。唐时升所作《三易集》与《唐先生遗稿》中涉及美人宴饮的诗极为稀少，此诗第五句“方候牵牛近织女”点明作诗时间为牵牛织女相聚之七夕，七、八两句更特意描述此次聚会之“红颜”。河东君之游嘉定对当地文士而言可谓盛事、乐事，嘉定诸儒必于诗歌中加以描绘，此诗应为唐时升记录此次盛会的诗篇。又由诗题可知，嘉定沈宏祖也是七夕聚会之一员，此又可补陈寅恪先生考证之缺漏。 　　《纪会》为组诗，共有四首，著录于下： 　　尊前频唱蔡中郎，恩怨绸缪暗断肠。独茧缫丝方协律，不须丝管杂宫商。 　　风流文采意干云，此地歌呼成夜分。我是往时中散客，又看野鹤在鸡群。 　　淡扫蛾眉掠翠鬟，俨为监史酒徒间。夜深月落凉风入，四坐参差倒玉山。 　　词客酒豪欢笑声，向余指点彩云迎。却嫌无计留云住，朝出阳台暮出城。此题组诗并未明确指明诗歌关涉之人、之时、之事，但由第三首之“淡扫蛾眉掠翠鬟，俨为监史酒徒间”可知此诗所言之盛会应有美人参与其中，第四首之“向余指点彩云迎”及“却嫌无计留云住”之“云”暗含河东君之名，显然《纪会》组诗所记之聚会应发生在河东君游嘉定期间，此诗为记录当时情景之诗歌。将此诗与《和孟阳七夕同尔常》及《和彦深》相比较，发现此诗并无只言片语言及七夕和当时状况，而嘉定四先生文集中关涉节日的诗作大多或由诗题直接点明，或在诗句中间接提示，故此诗所言之景与《和孟阳七夕同尔常》《和彦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