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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儿创伤叙事研究 　　摘 要：莫里森的《宠儿》以塞丝 “杀婴”的故事为核心，叙述了黑人族裔在奴隶制下遭受的创伤。小说旨在通过叙述帮助美国黑人族裔把压抑在潜意识里的创伤转化到意识中来，从而治愈创伤、开创未来。本文根据创伤叙事理论，以《宠儿》里的创伤叙事为研究对象，探寻其中的创伤叙事的表征、结构和技巧，帮助读者欣赏莫里森高超的以碎片化渗透和核心延迟为主并融合多视角的创伤叙述手法，并体味她的写作意图。 　　关键词：创伤叙事；创伤叙事表征；碎片化渗透；核心延迟；多视角 　　《宠儿》是美国黑人后现代著名作家托妮?莫里森的一部力作。作为一名有历史和种族责任感的作家，莫里森在《宠儿》里把目光聚焦在一百多年前美国黑人族裔在奴隶制下遭受的身心创伤上。她在作品里主要描述了一位身心备受奴隶制摧残的黑人母亲在情急之中杀死了自己的婴孩的故事。莫里森曾经说：“这将会是我所有小说中最不为人问津的书，因为这部小说写的事情，小说人物不愿回忆，我不愿回忆，黑人不愿回忆，白人不愿回忆。我是说，这是全民记忆缺失症。”[1]结果却出乎人的意料。《宠儿》在出版发行后获得了读者的欢迎和评论界普遍的赞誉，被认为“有力”，“神秘”，“不可思议”，“成功”，“值得反复地看”[2]。 　　作为一部关于美国黑人族裔创伤的小说，《宠儿》的成功与作者高超的叙述创伤的结构和技巧是分不开的。小说的叙述同时也融入了作者对整个美国黑人种族未来的信心和希冀。本文根据创伤叙事理论，以小说里的创伤叙事为研究对象，旨在详细地探寻其中的创伤叙事的表征、结构和技巧，帮助读者欣赏莫里森高超的创伤叙述手法，并洞察她的写作意图。 　　一、《宠儿》的创伤叙事表征 　　当代叙事学认为，“叙述是讲故事的行为或活动本身，而被表达出来的故事为之叙事。”[3]而根据创伤理论，叙述是治疗创伤最行之有效的方式之一。“小说家通过模拟创伤场景使创伤者再次回到创伤发生的历史瞬间。重构过去可以帮助创伤经历者实现潜意识转化为意识的历程，使创伤得以医治。”[4]因此，创伤叙事作为“文学作品的叙述功能使创伤理论与文学叙事产生了联系，在两者之间寻觅到了一条秘密的小径。”[4]要探寻作品里的创伤叙事表征，就要探寻作品对叙述的重视，探寻作品的叙述功能对帮助创伤者将隐藏在潜意识里的创伤转化到意识中来，并且面对和治愈创伤所起的重要作用。 　　根据弗洛伊德的理论，“一种经验如果在一个很短暂的时期内，使心灵受到一种最高度的刺激，以至不能用正常的方法谋求适应从而使心灵的有效能力的分配受到永久的扰乱，我们便称这种经验为创伤的。”[5]《宠儿》里经历过奴隶制的黑人们，如塞丝、贝比?萨格斯、保罗?D、丹芙、艾拉等，都有过无数的创伤经历。贝比?萨格斯经历过多次骨肉分离，最后还目睹儿媳杀死孩子。保罗?D经历过嘴上戴铁嚼子，戴着镣铐蹲牢笼，东躲西藏。丹芙小时候经历过和母亲一块儿蹲监狱。艾拉年轻时经历过被一对白人父子长期性侵。塞丝经历过被欺负被打。更糟糕的是，为了免于孩子们像她一样沦为奴隶，她曾亲手杀死了其中的一个。这些黑人代表了生活在奴隶制下的整个黑人种族。奴隶制被废除后，他们普遍选择把创伤隐藏在心底。“杀婴”事件后，贝比?萨格斯和塞丝形成了一种默契，不再提起往事。保罗?D把创伤全部装进了心中的那个“烟草罐”里。莫里森在书中写道：“如果你听到黑人在回忆或诉说什么。那真是奇迹。”[6]但逃避并不能帮助黑人们治愈创伤。莫里森在小说里借塞丝之口说：“我过去认为是我记忆的问题……可是不是这样子的……即使一所房子焚毁了，消失了，它所在的位置，有关它的照片还存在，不仅存在在我的记忆里，而且存在在现实中的世界上。”（第36页）黑人们对创伤的回避，只能使创伤存留在潜意识里，并一代代地流传下去。这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美国的黑人问题始终没有得到解决”[7]。 　　莫里森意识到，美国黑人族裔要想治愈创伤、开创未来，必须真切地面对创伤。她的小说《宠儿》正是担起了这种历史和种族重任。她以塞丝“杀婴”的故事为主线，贝比?萨格斯、保罗?D、丹芙等相关人物的创伤故事为辅线，重构了一百多年前黑人族裔在罪恶的奴隶制度下遭受的创伤。这种创伤叙事不仅可以帮助美国非黑人族裔了解黑人族裔曾经遭受的创伤，而且更重要的是，可以帮助黑人族裔“再次回到创伤发生的历史瞬间”，使留存在心底的创伤从潜意识回到意识中来，从而真正面对、治愈创伤。 　　小说非常重视叙述对治愈创伤的重要作用。贯穿小说表层的主线就是塞丝从闭口不言创伤往事到开始一点一点地叙述往事，到最后面对自己经历过的最惨烈的往事。小说里，塞丝在创伤中过了十八年浑浑噩噩的日子后，黑人男性保罗?D和一个神秘的姑娘“宠儿”先后来到家里。他们的到来，使塞丝开始陆陆续续地讲述一些过去的事情。往事一点一点地从她的潜意识里回到了意识里，最终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