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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梦境成为梦境 文/夜叶 一 风吹烛，灯火阑珊，终于在一晃中熄灭了。 窗外的梧桐叶飘落，落叶的影子被月光印在了窗棂上。风吹落叶中，也吹进来了一个人。一抹浅笑勾在那张看不见的脸上。 小竹坐在床沿上，张大了嘴巴，在黑夜，眼中只剩一道幽亮的惊恐。 然后，天旋地转，世界一片漆黑。 二 三年前，有一个横空出世，一夜之间干掉了江湖三大成名高手，然后在第二天建了一座山庄，自命天下第一庄。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也没有人知道他的武功是从哪里来的。但有一点是知道的，他是个男人。 知道他的人都称他为侃爷。 十天以后，天下第一庄在百晓生的门派谱中排上了第一位，并且没有任何人有异意。 三 八月十三。 侃爷右手轻轻拈着竹叶，左手插在腰间的牛皮带上。他身后的人没有作声，眼见他将那片竹叶收进怀中。 他说：小竹… 窗外幽绿的梧桐本应该是青翠的竹林，还有泠泠的流水。这一切在他亦真亦幻的眼眸里，渐渐燃烧成了青春的某段记忆。 良玉说：夫人是被人掳走的。 侃爷说：哦? 良玉说：蜡烛上的芯被削去了，证明蜡烛本是燃着的，为掩人耳目被凶手的利器削去了，衣橱上有利器扎过的痕迹。还有，床上的被褥不整，一定是夫人来不及整理。 侃爷说：还有吗? 良玉说：竹叶。 作为旁观者来说，任何一种推理都似乎合情合理，甚至还可以说这是小竹自己制造的假象。但，为了统一结果，为了尊重权威，估且将良玉说的都当成是真的。 四 八月十四。 侃爷收到一封挑战书，书上说的跟良玉推测的是一样的。一位无名人士以小竹来要挟侃爷去挑战。时间：八月十五。地点：后山竹林。 侃爷愤怒了。所有在江湖中历练起来的淡定与从容自从他当上天下第一庄庄主后就开始溃散。 他只说了一句话，他说：如果我还能忍住，我就不是侃爷！ 在山庄的荣誉面前，情绪又算什么? 良玉说：这只怕是阴谋。 我说过，侃爷只说了一句话，所以他没有回答良玉，他不是等着别人来进言的傻皇帝。 五 侃爷有一个精彩又跌宕的过去，过去的事是不为人知的。估且把他以前的名字叫做小侃，以表示他卑微的身份。小侃在很多年前有一个亲弟弟，还有父亲和母亲，他们一家人同样是快乐幸福的，与其他小孩子一样，他们也有美好的童年。只是他们的欢笑声不是来源于玩，而是从剑声中传来的。 弟弟是个有理想的人，他的理想是当一名人人敬仰的大侠，因此，他练功也十分刻苦，最终投入名门正派以寻武习之巅。 小侃离开了家，他是个被武学淘汰、被江湖淘汰的人。他成了一个小乞丐，没有任何帮派从属。他永远记得在和弟弟练剑的时候说过的话，他们说以后要同生共死，互不相忘。 我看见小侃曾经在纨绔子弟面前卑躬屈膝，也看见他被一些坏人迷惑。但，我知道，他最终找到了自己最擅长的武功--炼毒。于是，在那个江湖三大高手齐聚的青竹山庄里，他让三大高手喝下了毒茶，然后，当众刺穿三大高手的胸口，但他知道，他们并没有死。 第二天，青竹山庄变成了天下第一庄。 六 八月十五。 竹林中，溪水流。落叶犹似剑吟声。 他们两个人面对着，他们手中都有一把剑。 世界的每一刻，每一个动作与音符都单调得仿佛忧伤的箫声，在山林中飘荡。 你来了。 是的。 出剑吧。 小竹呢? 你杀了我，自然会见到他。 然后剑将清冷的月华反射到了眼中。 侃爷的剑，对手的眼。 没有鲜血从任何人的身子里流出来。 侃爷说：弟弟。 在侃爷的一句单调的呼唤声中，对手疯了。他瞪着眼，狂吼：什么弟弟?你在青竹山庄击败了我，成了侃爷，你已经万人景仰了，而我呢?我现在身败名裂，受尽屈辱，你曾说我们要同生共死，互不相忘的。现在呢?我恨你！我恨你！ 侃爷苦笑。他记得弟弟曾当了八年的第一高手，在这八年里，他和乞丐朋友混了八年。可他不会说的，那些痛苦不能在他弟弟的面前提起。 弟弟又说：八年前我学成出山，一举成名，每天都得接受无数人的挑战，每天都心力憔悴，可你过得好舒服啊，多自由啊！ 侃爷沉默。在这个尘世里，他留住了最后一个画面，那是一个单调得比箫声还要单调的画面： 弟弟刺穿侃爷，玉良刺穿弟弟。 侃爷没有动手，他已经懒得还手了，就像他懒得再活了一样。 其实我应该想到，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能把作案过程推出来的只有一个人，就是凶手本人。 七 玉良抱着小竹，踏在天下第一庄的青石板地面上，听着别人尊敬地叫他侃爷。 他笑了。 尾声 我竟然哭了。悲伤与兴奋都是微不足道的。可，当那两种东西同时加在我身上时，我就觉得自己应该哭。 每一个梦都那么凄美伤感，每一个梦都让我体会到了人情的淡薄。可这毕竟只是一个梦。 我每天都向同行乞丐讲着梦里的故事，他们却总是这样回答我，说：小侃，我看你是痴心妄想，想着回到以前的时代去辉煌，这些什么山庄的都过时了，想想现实吧。 他们又说：小侃，安份一点吧，别看大家都这么忙碌，其实是漫长的人生太无聊而已，耐心等吧，等到死去的那一天，一切就会解脱。 我一直在等，一直在做那些另人伤感又可怕的梦，可是对我来说，梦中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