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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虚假需要”看马尔库塞解构思想 　　[摘 要] 在《单向度的人》中，马尔库塞提出“虚假需要”以勾勒现代发达社会生存方式的解构。这种解构导致生产、生活、消费、闲暇、话语等领域新的异化。与马克思从经济上分析不同，马尔库塞从意识形态切入，剖析了其中的问题：主体消融于客体；社会在异化和操控中解构；财富和劳动日趋分离；人的存在之无根基状态和乌托邦期望。无疑，这种分析不仅开启了新的理论视野，而且对于当下人的生存不无启示。 　　[关键词] 虚假需要；生存方式；马尔库塞；解构 　　[中图分类号] B089.1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1-6639（2015）03-0006-06 　　作为马克思主义者，马尔库塞没有沿着经典马克思主义的政治经济学分析路径前行，而是另辟蹊径，从意识形态方面切近资本主义社会，揭露其中的病态。他提出“虚假需要”以勾画病态社会中生存方式的解构，此种需要不仅改变了人之存在，而且改变了人之意识；不但改变了人的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而且解构了人的思维模式和存在向度；不但改变了人的物质需要，同样改变了人的文化需要。一句话，它已经改变并正在改变而且将会继续改变人的生存方式。物化社会的生活是一种走向虚假的“真实”生存样态。人们的多数需要乃是趋向“真实”的虚假需要。 　　一、神秘化的“真实”： 虚假需要的缘起和伪装 　　同其他生命体一样，人在需要中生存。人之存在即是需要不断产生同时又不断扬弃的过程。需要既是人在生存中的自我肯定和确证，又是人在发展中的自我否定和超越。从质上说，人高于动物之处在于人有理性，有比它们更多、更高的需求。在多样化的需求驱动中，科技日新月异，这样又反过来诱发新的需要，刺激生存享受的高标准和多元化。时至今日，人们的需要已经在不同程度上得到了满足。可以说，人们在需要中生产，在需要中消费，在需要中享受生活，几乎是完全将自我消融在需要中。如此说来，人们应该感到开心和幸福，可是现实是，不管是发达社会还是发展中国家都有需要的苦恼。后者的苦恼源于落后技术和生产力而导致的产品和需要的双重匮乏，而前者则是相对过剩的需要在神秘化操作下的虚假性所致。 　　何谓虚假需要（False Needs））？马尔库塞说：“为了特定的社会利益而从外部强加在个人身上的那些需要，使艰辛、侵略、痛苦和非正义永恒化的需要是‘虚假’的需要。”[1]所谓特定的社会利益指的是社会操控者不可告人的神秘化需要，诸如靠剥削而谋取的利润、收入等。从此界定来看，需要被解构为两个环节：一是控制者的需要即所谓特定的社会利益；一是受控者的需要即维持生存所需。前者是一种人为的外在需求，后者却是一种自然的内在需求。在这两个环节中，控制者的需要决定了受控者的需要。前者是真实意识的彰显，后者却是自由意志之缺失。前者是因，后者是果。换言之，特定群体的社会利益是艰辛、侵略、痛苦和非正义持存的渊薮。 　　那么，谁愿意忍受这种艰辛、侵略、痛苦和非正义？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是马尔库塞所要阐明和批判的现象。他之所以将富裕社会诊断为“病态社会”是因为它不仅“消化不良”，而且“内分泌失调”；之所以说其中的人是单向度的人，是因为他们在分享社会好处后已然失去了对其中非正义现实的否定性和批判性向度，在迎合和肯定既定现状时消解了明辨是非的自我意识。于是，单向度的人把假意识当作真意识；将虚假需要看作真实需要。 　　为了厘清需要之真假，马尔库塞指出了何为真实需要（True Needs）。他说：“只有那些无条件地要求满足的需要，才是生命攸关的需要――即在可达到的物质水平上的衣、食、住。”[2]由此可知，真实需要即是人之基本需要（Vital Needs）。那么，真实需要是怎样蜕变为虚假需要的呢？ 　　虚假需要导源于新的社会操控，操控导致了受控者对压抑性现实的默认以及自我意识被征服。与动物不同，人之所以是人乃在于人有自我意识。从发生意义上说，人之进步和社会之跃升离不开意识的自我逻辑演进。在从意识到自我意识再到理性的不断生成序列中，人开辟了新的适合自己居住和生存的发展路径和存在空间，形成了不同于动物的生存方式。不管是科学技术及其产品，还是人类文化和文明成就均是自我意识“赋型”之映现和结果。然而，在马尔库塞看来，在敞开资本之境，行走于资本逻辑的轨道上之后，人的意识开始质变：真实意识被虚假意识所取代，人在虚假意识中失去了自我的本真性存在。 　　什么是虚假意识（False Consciousness）？简而言之，虚假意识即是“去自我”化的意识，是以既得利益者认可的撇开个人批判性和否定性等内心向度的公众意识，这种意识完全将存在的当作合理的。作为意识形态控制手段，虚假意识源自于操纵。社会控制试图将整个社会塑造为没有杂质和反抗的生存境遇，其中理性批判之否定性向度被清理出思想的精神家园，如此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