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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巫山神女他者身份 　　［内容摘要］ 本文从波伏娃“他者”（the Other）与“主体”（the Subject）存在主义女性哲学的角度，对巫山神女传说故事的流变做一个梳理，进而从该神话的心理形态和民间崇拜形态，以期获得对其心理学意义和民俗学意义的理解。 　　［关 键 词］ 巫山神女；“他者”；“主体”；宋玉两赋；仙话；地方风物传说。 　　［作者简介］ 王爱霞，就读于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 　　 　　关于巫山神女的神话传说研究，近年来引起了学术界很大的关注。对于神女的原型、神格以及神女神话的起源、演变和寓意等，无论从文化人类学、民俗学、还是社会风俗学等角度，都获得了一定的研究成果。巫山神女在巫山“朝云暮雨”的迷雾中渐渐显现出她本来的神圣面目。 　　在世界许多民族的女神神话中，我们大致看到的是女神从母系氏族社会的原母神，变为农耕社会的地母神，进而在高度发达的王权社会里又分化和派生为性神与爱神的这样一个过程。但是在崇尚礼乐与政治的中华民族，我们的女神崇拜到了地母神这一步便停滞了。而女娲、西王母等伟大女神，幸亏有道家的仙话化，才得以延续。 　　值得我们注意的是，巫山神女不是“女神”而是“神女”，从现有的资料看来，她的出身不是在以女性崇拜为上的母系氏族社会，而是在业已形成以男权为中心的文明社会。但既然“人类具有相似的神话思维演进过程”①，“巫山神女”这一神话原型必定包含了母神崇拜与地母崇拜的渊源；同时又因其神格和原型与“性”的等同，必定在以“礼”为上、政治王权高度发达的中国封建社会，她势必经历与女娲、西王母相似而又有异的命运遭际。 　　这个本以“性爱”为主题、以生殖崇拜为其民俗内核的女神神话，在崇尚文明与“礼”的男权社会，经历了政治化、仙话化、民间化以及诗赋化等坎坷的命运遭际。它的流变以宋玉的两赋为“契机”，呈现出两条鲜明的流变线索：一是成为文人诉诸被压抑的人性欲望的文学母题，进而形成中国文学史上浪漫多情的“巫山神女情结”；一是经过道教的仙话化，成为救世禳灾的道教女仙，由此构成巫山地区民间传说的“传说核”，进而形成对变异后的巫山神女即“云华夫人”的“女性英雄崇拜情结”。 　　由此，当我们站在一个现代人的立场上，借助于民俗学与神话学的知识，再去回头观望神女的命运遭际时，看到的却是一场幻想、欲望与“礼”的对抗，集体无意识与男性意识的斗争。因而这样一个关于女神的神话流变事实上是紧紧围绕着“性”，即“男性”与“女性”这样一个核心问题。 　　下面将借助西蒙娜?德?波伏娃的存在主义女权哲学理论,对“巫山神女”这一神话传说的流变,从“社会性别”这一人类学角度加以阐释和分析，以期获得对该神话在心理学及民俗学意义上的理解。 　　 　　一、“神妓”――“他者”地位的贬值 　　 　　巫山神女神话的原始雏形最早见于《山海经?中山经?中次七经》：“又东二百里，曰姑瑶之山。帝女死焉，其名曰女尸，化为荛草，其叶胥成，其华黄，其实如菟丘，服之媚于人。” 　　而今本宋玉《高唐赋》来源于萧统《文选》，赋中的序因萧统封建儒家思想的影响已经删去。但在其他文本对《高唐赋》的注引中，还能看到宋玉对巫山神女原型的介绍。大致有《文选?别赋》《文选?高唐赋》李善注引《襄阳耆旧传》《渚宫旧事》卷三引《襄阳耆旧传》、《太平御览》卷三百九十九引《襄阳耆旧传》、《水经注》卷三十四《江水》等几个版本，这里只引述其二： 　　《太平御览》卷三百九十九引《襄阳耆旧传》：“我夏帝之季女也，名曰瑶姬。未行而亡，封于巫山之台。精魂依草，实为茎之。媚而服焉，则与梦期。所谓巫山之女，高唐之姬。” 　　《水经注》卷三十四《江水》：“丹山西即巫山者也。又帝女居焉，宋玉所谓天帝之季女，名曰瑶姬，未行而亡，封于巫山之阳，精魂化草，实为灵芝。所谓巫山之女，高唐之姬……” 　　由此，宋玉《高唐赋》中的神女原型主要包含以下几个基本要素：巫山之台（阳）、我帝（赤帝或夏帝）之季女“瑶姬”、未行而卒、精魂化草，实曰灵芝、自称“巫山之女”。 　　“荛草神话”在民间的传颂过程中，随着社会环境和人们思维的演进，发生了流变。但因神话传颂的神圣性，宋玉两赋将神女原型完整地保留了下来。杨琳在《巫山神女原型新探》里认为，“尸女”即巫儿、处女祭司，是合欢的工具。而“瑶”在《广雅?释诂一》里有：“瑶，淫也。”学者张君则指出“荛草，实际上是一种能激起性欲，导致幻觉和梦交的迷幻草。”“这种草可称为‘生育草’或‘生命草’。”瑶姬所化“灵芝”，则是一种瑞草，服之能滋阴补阳、延年益寿，能激起性欲、增进性感。荛草和灵芝都是一种能促进性欲的春药。由此，可对巫山神女的身份做一个结论了。叶舒宪先生根据闻一多、陈梦家等人的考证，在《高唐神女与维纳斯》中进一步指出：“在上古中国社会中曾广泛流行未嫁女子献身宗教的礼俗……不同地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