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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论金和太平天国时期诗作思想内容 　　摘要:金和是清末著名诗人,其太平天国时期的诗作影响很大。钱仲联先生评论道“所恨詈红羊,有负杜陵笔”,认为其诗歌诋毁太平天国,因此不足称为“诗史”。应从清末知识分子对太平天国运动的普遍态度、金和诗歌的纪实性、金和诗歌的主要内容、人民性等方面,全面客观评价其诗歌。 　　关键词:太平天国;金和;诗作;评价 　　中图分类号:K 254;I 207.2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7030(2010)05―0095―04 　　 　　钱仲联先生的《论近代诗四十家》点评晚清民国问诗坛,高屋建瓴,见识卓绝,历来广受称道。其中评论晚清著名诗人金和,有诗曰:“亚匏工乐府,落手风雨疾。所恨詈红羊,有负杜陵笔。持校伏敌堂,两雄孰得失?” 　　此诗首句肯定金和工于乐府,诗才敏捷。末句谓金和与江浞(字?|叔,室名伏敌堂)齐名。次句中“红羊”原指所谓“红羊劫”,此处谐音洪(秀全)、杨(秀清),代指太平天国运动。“杜陵笔”即杜甫如实记录、描写“安史之乱”的光辉诗篇,被称为“诗史”。所谓“所恨詈红羊,有负杜陵笔”,用钱仲联先生《近百年诗坛点将录》中的话说,即“然金和诗有大量诋毁太平天国革命之作,实不足当诗史之称”。在其所选《清诗精华录》中也说:“太平天国时所作,内容多属污蔑农民革命。”《清诗三百首》中也有类似表述。在《三百年来江苏的古典诗歌》中更认为“他对农民革命抱着极端仇视的态度。所为诗大多是长篇巨制,用他奔放横肆的笔锋,歪曲革命,歌颂刽子手,从而赢得了多少剥削阶级诗人们的共鸣。” 　　其实不仅是钱仲联先生,当代一些评论者,也有类似说法,如郭延礼说:“在金和的诗集《秋蟪吟馆诗钞》中,有不少与农民起义为敌的诗篇,他不仅诬太平军为‘贼’为‘寇’,而且字里行间充满着阶级的仇恨。”李继凯、史志谨认为“对太平天国革命的敌视,不能不说是他一生中的一大污点和诗作的一大缺憾”。 　　那么,钱仲联先生“所恨詈红羊,有负杜陵笔”的评论是否恰当?笔者认为,这种说法值得商榷。今天研究金和诗歌,应该肯定其太平天国时期诗歌的实录性质,并作出客观公开的评价。 　　笔者认为,对太平天国运动的敌视与憎恨,乃至咒骂,是封建知识分子出于阶级原因的惯常反应,不足为怪。 　　正如严迪昌所指出的:“鸦片战争阶段的诗人继续在世的无不经历太平天国时期,也无不有敌视天国的诗作。抹杀或回避这一大批作品,与努力从天国阵营中寻觅一些韵语,都不是诗史家应持的态度。”封建知识分子对太平天国等农民起义,普遍持有敌视与仇恨的态度,从其阶级本质来看,这是再正常不过的,在他们的诗文中,也会有相应反映。即使某些深切同情民生疾苦的诗人,如深刻认识到“盗兵原赤子”的陆嵩、写出《穷人会》这样奇诗的李映菜,骨子里仍然是封建士大夫,与“红巾”、“平民”绝非一路。将起义军称为“盗”、“贼”,也是自古已有的通例,历代诗文集中屡见不鲜,不足为奇,与金和同时的著名诗人,如郑珍、江浞,他们诗作中称太平军为“贼”为“盗”的诗句,同样不胜枚举。 　　金和也不例外。金和高祖曾中武状元,做过将军,曾祖曾做过知府,是所谓的“六世名族”。至金和一代时,虽家道中落,知识分子的尊严与观念犹在。但经过太平天国这场动乱,金和《秋蟪呤馆文钞》《上吴和甫师书书》,即云“家凡九人,死者四人,出者亦四人”,兼祧金和及其兄两家的幼子缺药病殇,70老母围城中病卒,嫂及一侄女乱中死、一女失踪,可谓家破人亡。金和从此背井离乡,颠沛天涯。从金和《秋蟪呤馆诗钞?残冷集将之松江子山民以诗送行作出酬三四首》可知,作者有着“国仇方切齿,家难复吞声”的激愤,对太平天国运动产生仇视、憎恨之情,发出“贼能竭泽渔,毒网弥天张”的指斥,这是很正常,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也正是金和乱中经历种种,诗中又颇有反映,与杜甫安史之乱中的诗作颇有相似之处,所以陈衍《近代诗钞?石遗室诗话》才说:“所历危苦,视古之杜少陵、近之郑子尹,盖又过之。”钱仲联先生“有负少陵笔”之论,将金和诗作的思想内容与杜甫联系起来,也许正是承陈衍所言而发。 　　 　　二 　　 　　应该指出,金和诗中所述太平天国情形,皆为亲身经历,照实载录,相对客观,并非随意污蔑与捏造。 　　太平天国攻陷南京时,金和“见几苦不早”,被围城中,亲身经历了太平军由围城到攻城、入城后籍没富户财产、逐户编查、男女分营而居等事件,并以写实的笔法,一一写入诗中,《痛定篇十三首》《江宁死事诗一卜四首》等诗即详尽而生动地反映了那一段史实。罗尔纲《太平天国史》《太平天国史订谬集》等,都将金和《秋蟪吟馆诗钞》作为重要的参考史料。如《痛定篇十三首》其二、其三、其四,写太平军攻城时的前后经过、具体情形,其十“贼妇作何状”一段,写太平军女战士初进城和进城定居后的装束变化等,皆颇资参考。 　　金陵被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