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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格兰启蒙运动历史思想及其现实意义探析 　　内容提要 苏格兰启蒙运动是18世纪启蒙运动的另一重镇,然而长久以来被遗忘与忽视。探究苏格兰启蒙运动的历史、思想及其现实意义,有助于深刻认识启蒙运动的“同源性”与“多元性”、“国际性”与“民族性”,从而对18世纪的启蒙运动的历史有一全面的了解;有助于正确把握西方政治思想与德性传统在由古典古代向近现代转型的思路历程,以及当代自由主义与社群主义关于德性与规则之争。同时,再现苏格兰启蒙思想家对社会转型与市民社会的思考与忧虑,对当下的中国有着重要的借鉴与启迪意义。 　　关键词 启蒙 苏格兰启蒙运动 德性与规则 市民社会 　　作者项松林,安徽建筑工业学院法政系讲师,政治学博士。(合肥 230022) 　　 　　在思想史上,18世纪被称为启蒙的世纪。然而,长久以来,这种殊荣却为法国启蒙运动所独享,启蒙运动的另一重镇――苏格兰启蒙运动,长期被遗忘与忽视。尽管1900年就有了“苏格兰启蒙运动”这一新词①;尽管大卫#8226;休谟、亚当#8226;斯密、亚当#8226;弗格森等人一直是思想史上耀眼的“明星”,但很少有人将他们作为一个整体与苏格兰启蒙运动联系起来。在西方,这种冷清的局面一直持续到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才开始得到改观。1969年,著名的思想史家弗兰科#8226;维特里振臂呼吁,“在18世纪欧洲史领域,苏格兰启蒙运动是最为紧迫的研究课题之一。”②之后,在乔治#8226;达维(George Davie)、邓肯#8226;福布斯(Ducan Forbes)、约翰#8226;波考克(J.G.A. Pocock)、罗纳德#8226;米克(Ronald Meek)、安德鲁#8226;斯金纳(Andrew Skinner)、尼古拉斯#8226;菲利普森(Nicholas Phillipson)和唐纳德#8226;温奇( Donald Winch)等人的努力下,对苏格兰的道德哲学、政治经济学、社会学、法学及其地域文化特色有了新的认识,苏格兰启蒙运动的当代复兴蔚然成势。③然而,令人深感诧异的是,与众多“复兴”或“回归”思潮很快能风靡国内形成强烈的对比,“问津”苏格兰启蒙运动者依旧寥寥无几。莫非认为苏格兰启蒙运动乃虚构之物,即使在历史之编撰学意义上的考察都觉得多余?抑或认为苏格兰启蒙运动囊中羞涩,没有值得挖掘与传续的思想理念?还是认为苏格兰启蒙运动已然是历史的故纸堆,没有可资借鉴的现实价值?回应这些猜测或疑虑,适时地提出“回到苏格兰启蒙运动”,从而在历史、思想、现实等层面客观评论其价值与意义,在当下的中国学术界也是一项紧迫的研究课题。 　　 　　一 　　 　　正如哈耶克所抱怨的,“人们在论及启蒙运动的时候,就好像它代表着一套由同质性理念组成的思想体系”,启蒙运动的差异性与多元性被忽视了。在哈耶克看来,“18世纪的‘启蒙运动’有两个不同脉络的学者:一方面是从伏尔泰到孔多塞的法国哲学家,另一方面是从曼德维尔、经由休谟和亚当#8226;斯密、再到埃德蒙#8226;伯克的苏格兰和英格兰思想家。如果笼而统之地归在一起,实际上就是要掩盖他们之间的差异。因为从这些学者对19世纪的影响来看,他们之间所存在的差异要比他们之间可能存在的任何表面上的相似性重要得多。”④实际上,即使是哈耶克的两种脉络谱系也不能全部涵盖启蒙运动的国际规模:“启蒙运动不仅盛行于其发祥地英格兰和法国,而且遍布全欧洲:神圣罗马帝国的德意志地区,哈布斯堡帝国的奥地利、米兰以及其他地区,瑞士、两西西里王国、俄国、波兰、瑞典、丹麦、葡萄牙、西班牙、苏格兰和北美殖民地。”⑤ 　　在18世纪,作为一场深具国际规模的启蒙运动无疑有着共同的关切与价值诉求,用沃特金斯的话说,“启蒙运动的作家们在不同的时间和地点写作,关心的却是同样的问题,也就是如何将创造力从古老的社会体系束缚中解放出来的问题。”同样毋庸置疑的是,启蒙运动的共同“母题”在不同国家或地域又细化出不同的“子题”:“这一问题层面极多,许多有功于该运动的人又得从不同的利益及意见,阐发自己的观点。苏格兰经济学家亚当#8226;斯密主要关心自由贸易问题,伏尔泰攻击愚蠢的文学与知识检查制度,而贝加利亚则专注于刑法改革。个别国家盛行的思想学派,具有地域性的特色,与该地情况的特殊性相符合。法国的经济以农业为主,则早期法国经济学家的领袖,即所谓的‘重农学派’,关心的即是如何使农业合理化;在英国,则因经济利益范围很广,则英国的功利主义者注意的问题便倾向于如何使国际贸易合理化。”⑥沃特金斯这一段话深刻地点出了启蒙运动中蕴涵的“同源性”与“多元性”、“国际性”与“民族性”的辩证哲理。然而,遗憾的是,长久以来人们远离了这种辩证的视野,尤其是启蒙运动之“多元性”与“民族性”遭到忽视乃至遗忘,一提起启蒙运动基本上言必称“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