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日书与秦汉天文学的互相影响.PDF

從周家臺《日書》與馬王堆《五星占》 談日書與秦漢天文學的互相影響 [美]墨子涵 在戰國秦漢時期的日書中天文學内容屢見不鮮。有的與同時代範圍的天文 曆法知識相合或相近，例如放馬灘秦簡《日書》乙種星度篇的二十八宿宿度和多處 出現的晝夜長短與日躔表一大多與周圍占卜内容的關係不明，用途似是日用參 考。①有的則嚴重違反了天文學常識，例如 “斗乘 ”與玄戈篇：衆所周知，恆星的相 對位置是不變的，但周家臺秦筒《日書》的綫圖與早期六壬式盤的操作方法卻描述 北斗依次歷經而 “乘 ”二十八宿；在玄戈一系，位於北斗杓端近處的玄戈（牧夫入) 和招搖 (牧 夫 ”二星不僅同樣在二十八宿間來回，與北斗的指向與旋轉方向和速 ①宿度見於放馬灘秦簡《日書》乙種簡 167壹一 178肆《星度篇》。晝夜長短見於放馬灘秦簡《日書》乙種簡 56 貳一 64叁《晝夜長短篇》 與簡 78— 86貳《自日篇》、睡虎地秦簡《日書》甲 種 簡 64貳一 67肆正《秦楚月明對 照表》 與乙種簡 18—29貳《日夕篇》及香港中文大學藏漢簡簡 76《日夜表篇》。 日躔見於九店楚簡《日書》 簡 78— 80、周家臺秦簡《日書》簡 131壹一 154貳以及睡虎地秦簡《日書》甲 種 簡 1 一 13正 壹 《除篇》、簡 47—58 正壹《玄戈篇》與乙種簡 80—107壹《官篇》。參見甘肅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編：《天水放馬灘秦簡》， 中華書局2009年 ;《雲夢睡虎地秦墓》編寫組：《雲夢睡虎地秦墓》，文 物 出 版 社 1981年;湖北省文物考古 研究所、隨州市考古隊編：《隨州孔家坡漢墓簡牘》，文 物 出 版 社 2006年 ;陳松長編著：《香港中文大學文 物館藏簡牘》，香港中文大學文物館 2001年 ;湖北省荊州市周梁玉橋遺址博物館編：《關沮秦漢墓簡牘》， 中華書局2001年 。至於各項的準確性與符合當時天文曆法水平的程度 ,參見武家璧：《從出土文物看戰 國時期的天文曆法成就》，李學勤編：《古代文明》〈2〕第 252—294頁 ，文物 出 版 社 2003年 ;王勝利：《睡虎 地〈日書〉“除 ”篇 、“官 ”篇月星關係考》，《中國歷史文物》2004年 第 5 期 ;鍾守華：《秦簡〈日書〉的中星和古 度》，《文物》2005年 第 3 期 ;《楚、秦簡〈日書〉中的二十八宿間題探討》，《中國科技史雜誌》第 30 卷 ，第 4 期 ^2009年 )；任 傑 ：《秦漢時制探析》,《自然科學史研究》第 28 卷 ,第 4 期〈2009 年 )。 ~ 114 ^ 簡帛( 第六輯) 度也都不同。① 因此，當我們在日書中面對天文學内容時，首先要問 “《日書》的星 宿占文是不是一種星占術的占文呢 ”？②這樣的問題，或確定某内容到底是當年 的天文曆法知識還是被借來的象徵？ 這種辨認工作無疑很重要。不過 ,筆者想試着在這個問題之上，從類似現象中更 進一步探討秦漢時期選擇術與天文學的關係。 一 、 選擇術中的天文學知識 (一 ）二十八宿 在中國古代天文學中，二十八宿是接近黃赤兩道周天佈列的星座，也是這二十八 個星座界定畫成的不均等區域，用作天體定位座標,其早期原貌可參見阜陽雙古堆夏 侯竈圓盤。③秦漢時期六壬式盤和日書中的二十八宿,則另當別論 。一者,二十八宿 被用爲時間座標,與天上星宿沒有直接關係，即睡虎地秦簡《日書》甲乙兩種的值心 、 《天閻篇》等早期選擇文獻所反映的二十八宿紀 日法。學者把這個問題 已經研究得相 當徹底，筆者不必 述。④需 要重 申的是，此紀 日法是從每一太 陽月 亦即節氣月〉初 （ 日的某宿開始以宿爲單位紀 日。 太陽月和二十八宿的搭配在出土 日書中很普遍 ：周家臺《日書》列之爲獨立的一 個表 (筒 131壹一 154貳但其 他 日書常將 之 納 入占卜體系中，如 睡虎地秦筒《日書》 甲種的《除篇》(簡 1 一 13正壹)和《玄戈篇》(筒 47— 58 正 壹 雖 然 形 式 與出 處 有 別 ， 重要的是 目前所有日書記載 的具體搭配 關係完全一致 。武家璧先生證 明過 〔除了八 月一角以外,見下)這一搭配 關係與戰國晚期和秦漢初期的古度日躔完全密合（即太 ① 《玄戈篇》見睡虎地秦簡《日書》甲種簡 47—58 正壹、馬王堆漢墓帛書《陰陽五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