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西方程序民主的困境与悖论.PDFVIP

《国际政治研究))(双月刊)2016 年第 2 期 当代西方程序民主的困境与悖论 佟也士 4态 I~ 内容提要 经托克维尔、熊彼特、亨廷顿等人的不断发展，程序 民主模式逐渐成为当代西方占主流地位的民主模式。然而，程序民 主不仅存在着多数主义悖论，容易造成多数暴政，而且在程序一致性 等各个方面还存在着数理逻辑的内在悖论。更为重要的是，民主程 序的过程与结果之间存在着不确定性，从而在权力使用、权利保障、 自由、平等、公共政策、国际政治等多方面存在困境，在很多时候无法 实现民主程序的本意。 关键词政治学理论程序民主 民主悖论 民主困境 随着民主政治的不断发展，当代西方民主理论界尤其是美国，越来越倾向 于将价值从民主当中剥离出去，通过程序民主的转向逐渐形成了程序民主的 共识。同时，人们也越来越发现这一民主内在的困境与悖论。那么，西方的程 序民主的共识是如何达成的，又存在着哪些困境与悖论呢?本文试图通过对 当代西方程序民主理论的分析，指出这一民主理论的过程悖论与结果困境。 铸佟德志:天津师范大学政治文化与政治文明研究院教授。(邮编:300387) M 本文为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西方国别政治思想史(l3ZD149) 资助成果。感谢匿名评审专家提 出的宝贵意见，当然，文责自负。 51 《国际政治研究)) 2016 年第 2 期 一、程序民主转向 英国民主理论家大卫·赫尔德CDavid Held) 在《民主的模式》一书中列举 了各种各样的民主。举凡提到的民主，无不冠以名头，诸如古典民主、自由的 民主、直接民主、保护型民主、合法型民主、竞争的精英民主、多元主义民主等 等，不一而足。①诚如美国政治理论家罗伯特·达尔CRobert Dahl)指出的那 样，研究民主，我们遇到的首要困难是，没有一种真正的民主理论 而只有 各色各样的民主理论。② 尽管如此，人们还是可以用价值与程序的两分法来看待民主。根据民主 理论侧重点的不同，可以将民主理论区别为两类:→类是理想主义的民主，将 人类当下时代的美好价值赋予民主，带有极强的人文关怀和结果导向;_.类是 现实主义的民主，更重视经验与描述的实证主义，带有较强的科学精神和过程 导向。正如美国政治科学家塞缪尔·亨廷顿指出的那样，理论家们越来越注 重在两种民主概念之间做出区分，一种是理性主义的、乌托邦的和理想主义的 民主概念，另一种是经验的、描述的、制度的和程序的民主概念。③ 在两种民主之间，当代西方更倾向于程序民主，且形成了→条由民主价值 取向发展为民主程序取向的轨迹。程序民主在当代西方民主理论研究当中异 军突起，印证了西方民主思想发展的两个阶段古代的民主和现代的民 主。区分两种民主概念，并向后一种概念转向的过程就是由民主的价值取向 转变为民主的程序取向的过程。程序民主的概念由托克维尔滥麟，经由约瑟 夫·熊彼特(Joseph Schumpeter) 发展到罗伯特·达尔、享廷顿，并得到美国主 流民主理论研究者的一致赞同，形成了-以贯之的程序民主线索，基本上奠定 了当代西方民主研究的主流学术话语。 在这一过程中，做出重要贡献的是美国经济学家熊彼特。熊彼特明确指 出民主是一种政治方法，即为达到政治一一一立法与行政的-一决定而做出 的某种形式的制度安排。④熊彼特对程序民主的界定在当代西方学术界得到 ① 〔英〕戴维·赫尔德:((民主的模式))，燕继荣等译，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 1998 年版，第 4 页。 ② 〔美〕罗伯特·达尔:((民主理论的前言))，顾昕、朱丹译，北京:三联书店 1999 年版，导言第 2 页。 ③ 〔美〕塞缪尔·亨廷顿:((第三波 :20 世纪晚期民主化浪潮比如l 军宁译，上海兰联书店 1998 年版，第 5 页。 ④ 〔美〕约瑟夫·熊彼特:((资本主义、社会主义与民主))，吴健良译，北京·商务印书馆 1999 年版，第 359 页。 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