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悲剧色彩爱情.PDFVIP

第三章 悲劇色彩的愛情 迎接真實身世的震撼、初戀的巨大幻滅，以及墮胎的驚悚體驗，構成了六六 不平凡的成年儀式，也讓她由依附父母的 「女兒」轉變為一位獨立自主的 「女人」。 18 歲的她離家到重慶謀生，接下一份職業學校的助理工作，閒暇時光則拿來自 修，加入地下藝術家小團體，並到國內各地旅遊，以增廣見聞。詩歌、繪畫跟音 樂一直是她的最愛，在嚐到「自由」的滋味後，她選擇了「不隨流俗」的生活態 度，《飢餓的女兒》寫道：「愛情在我眼裡已變得非常虛幻，結婚和生養孩子更是 笑話，我就是不想走每個女人都得走的路。」（飢，336 ）然而在一次舞會狂歡後， 豪飲的六六卻跑到街頭嘔吐，當六六拿出一張紙想擦嘴時，赫然發現紙上有位趙 姓詩人的句子深深打動了她的心。這個小小的插曲，成為記者津津樂道的話題， 認為那就是虹影跟趙毅衡注定相識的命運安排1 ，而虹影跟這位任教於倫敦大學 的東方學教授從真正相遇到決定「在一起」才短短幾個月2 ，回顧這段人生的轉 折時，虹影總慶幸自己沒有讓生命中「唯一的好運」溜走。3 吳爾芙（Woolf Virginia)在《自己的房間》中宣示女作家要進行創作，必須 4 5 擁有一間自己的房間，一袋金幣跟一隻筆 ，虹影憑藉自己的能力達到此條件 ，身 邊的伴侶是她最為嚮往的理想對象：年長、成熟、穩重、睿智，不生孩子的決定 1紅塵：〈虹影：像魔菌一樣危險〉，《神州》第11 期（總第 46 期，2004 年），頁65 ；孫敏：〈旅英「美女 作家」虹影〉，《華人時刊》第6 期（2004 年），頁34 。 2 虹影接受許戈輝訪問時，談到趙毅衡的求婚過程，虹影說：「我們不說結婚，我們兩個人在一 起。」，見許戈輝：〈一個人的存在才是非常重要的——虹影 v.s.許戈輝〉，收入《火狐虹影》（臺 北：九歌出版社，2004 年），頁225 。 3 虹影在散文中寫道：「我當然是睜著眼睛找丈夫，滿世界男人裡挑，挑得太小心過分，如挑字， 惹來壞名聲。挑心腸慈悲，挑有學識又非書呆子。恰好撞上他有份終生大學教職，又憐惜我和我 寫的字，不嫌棄我那種身世。對一般男人也不能不在乎的壞名聲，他卻一笑了之。在我看來，是 老天可憐我，唯一的一次，好運的光環罩在了我頭上。」見〈我的朋友是紅狐〉，收入《火狐虹 影》，頁130 。 4吳爾芙著、張秀亞譯：《自己的房間》（臺北：天培文化出版社，2000 年）。吳爾芙即《K 》中的 弗吉妮婭 ‧伍爾夫。 5虹影堅持經濟上必須獨立，剛到英國留學時曾擔任時裝雜誌的拍照模特兒，賺取生活費，由於 念念不忘對寫作的熱情，加上持續不懈的努力與靈秀的才氣，終於讓她成為職業作家，在收入上 與丈夫平起平坐。見孫敏：〈旅英「美女作家」虹影〉，頁36 ；小水：〈虹影，九條命的貓再寫上 海〉，《中華兒女》（海外版）第5 期（2005 年），頁71 。 - 52 - 6 更讓彼此在互信互賴的情感基礎下享受著「獨身」生活。 虹影曾經是「不婚主 義」的忠誠擁護者，初戀跟多次戀愛經驗的創傷，以及當時標榜自由的文藝風氣， 讓她堅信存在主義大師尚．保羅．沙特（Jean-Paul Sartre ）跟女性主義前行者西 7 蒙‧波娃（Simone De Beauvoir ）不受婚姻契約束縛的愛情模式 ，趙毅衡的求婚 讓她進入另一個安定的世界，然而當她拾筆書寫女性在婚姻跟愛情當中的處境 時，早年的信念卻時時露出影響痕跡，邁向婚姻的生活總是十分單調、乏味，甚 至讓人產生怪異的癖好跟瘋狂的行為，愛情則總是傷痕累累，或即使擁有甜蜜的 時光，也十分短暫。由於婚姻在虹影的小說中，通常只是作為點綴性的情節，專 門探討婚姻制度讓夫妻雙方感到壓抑與窒息8 ，甚至背叛伴侶，在外遇中尋求安 慰的故事為數不多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