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操纵的西诗被误导的新诗_从诗学_省略_五四初期西诗汉译对新诗运动的影响_王东风.pdf

译史纵横 Chinese Translators Journal NO.1 2016 被操纵的西诗 被误导的新诗 —从诗学和文化角度反思五四初期西诗汉译对新诗运动的影响 王东风 中山大学 摘 要：本文从诗学与文化的角度对五四初期的诗歌翻译对中国白话新诗的影响进行了重新评估，提出了两个问题： 一、五四新文化运动时期诗歌翻译的目的驱动是诗学诉求，还是意识形态诉求？ 二、新诗诗体真的是受西方诗歌的 影响吗？研究表明，以自由体为特征的新诗出现之前的诗歌翻译，其原文多是西方的格律诗，但在新文化运动之初， 被故意地译成了自由体，新诗正是受此影响而发生的。由此可见，影响新诗形成的，与其说是西方诗歌，不如说是 有明显诗学缺陷的译本；在此前提之下，本希望从西方诗歌中获取养分的中国新诗不可避免地被那些有缺陷的译本 所误导。 关键词：诗歌翻译；新诗；诗学；五四初期 中图分类号：H05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 （ ） - - 873X 2016 01 0025 09 引言 会看得很清楚，而一些想当然的结论，从诗学的角度 关于诗歌翻译的研究，虽然一直以来都有讨论， 看则会有别样的光景，这就像园中赏花，不同的角度 但始终不够深入。主要就是因为在这种最需要诗学 会看到不同的丰姿。其实，在反传统的五四时期，无 理论介入的研究中，诗学一直缺席。从现有的文献 论是中国的古典诗学还是西方的现代诗学，都未被 看，系统地运用诗学理论来研究诗歌翻译的成果十 广泛地应用于诗歌翻译研究。显然，从诗学这个角 分罕见。中国当代的诗歌翻译传统是在五四时期的 度来赏西诗汉译这支奇葩，会看到什么样的花影，居 新诗运动中建立起来的，因此理性的诗歌翻译研究， 然一直还不是广为人知。诗歌翻译界的一些想当然 需要结合诗学理论从源头开始探究，并从西诗汉译 的规矩，是否经得住中西诗学的审视，还需要从这 的范式确立来反思这样的范式是否符合诗学的原理。 个角度来看一看才可以得出结论。本文将从文化与 这一方面可以让我们清楚地看出西诗汉译的方法中 诗学的角度来考察五四初期诗歌翻译的得失，并从 所存在的问题，另一方面也可以更清楚地看出号称 整个中国诗歌文化史的角度，评估当时的诗歌翻译 是受西方诗歌影响的白话新诗是否真的得到了西方 及其对新诗的影响，进而对一系列被忽略、被误解 诗歌的真传。 或被悬置的诗学问题做出解答，主要回答以下两个 诗学，本是研究诗歌的学问，而当代诗学的研 问题： 究范围扩大到了整个文学，被托多洛夫（Tzvetan 一、五四新文化运动时期诗歌翻译的目的驱动 Todorov ）称为“文学的科学”（1977 ：236 ；1981 ： 是诗学诉求，还是意识形态诉求？ 69 ），但因其源于诗歌的研究，对于诗歌和诗歌翻译 二、学界普遍认为，新诗诗体是受西方诗歌的影 有着无可置疑的理论意义。中西方均有悠久的诗学 响，果真如此吗？ 传统，所不同的是当代西方诗学融入了语言学的理 论，强调语言在建构文学艺术中的核心地位，因而 一、五四时期西诗汉译是诗学诉求，还是 注重文学研究中的语言学分析。简而言之，诗学就 意识形态诉求？ 是运用语言学的理论所进行的文学研究。雅各布 回答这一问题将有助于我们看清五四时期西诗 森（Roman Jakobson ）甚至认为，诗学是“语言学 汉译所存在问题的根本原因所在，也有助于我们看 的一个基本组成部分”（1987 ：63 ）。然而，这一 清对白话新诗的影响的真正来源。 发端于诗歌研究的理论却始终没有被系统地应用 众所周知，五四时期的新文化运动，对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