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世说新语谈国文教学的‘生命教育’.PDFVIP

關鍵詞：國文教學、玄學、魏晉風骨、魏晉名士、世說新語、人與自然對應 從 《世說新語》談國文教學的「生命教育」 台中二中 閔秋 英老師 一、前言 中國歷史上，魏晋南北朝是個極爲特殊的時期。提起魏晋，人們常說的詞是「魏晋風度」、 「魏晋風骨」、「魏晋名士」。可以說魏晉時代是中國歷史上一個獨特的文化現象，這個時期不 僅文學和美學上出現了極大的轉折和發展，思想上更是超越單一的儒家或道家思想，而展現出 不同風貌。就思想特質而言，魏晉人物的思維內蘊是繁複廣深的，若仔細釐析，大致有三大基 調為其底蘊，亦即「儒家的倫理名教」、「道家的自然無為」以及「與自然對應的美學觀照」。 顧炎武《日知錄》曾批評魏晉玄風是有礙國家社會進步的「國亡於上，教淪於下，羌戎互 僭，君臣互易」的時代。那是因為就現世功業而言，魏晉人物確實並未有多大樹建。但是，就 今日的美學觀點與強調個體生命的價值而言，魏晉人物呈現的則是豐美多姿的生命情態。就思 想而言，玄學所談的是「人」，如何超脫現實以達到一精神上逍遙的境界；就美學而言，個體 能擺脫束縛，昂揚自己的存在，進入美的最高境界，凡此，魏晉時期都有彌足珍貴的開展。其 實學術思維的價值就是「人的覺醒」，也由於「人的覺醒」方能開出真、善 、美豐富的生命情 態。魏晉玄學家所建構超越儒道的思維體系，以及其別具風韻的人格美，是人文精神的建樹， 此仍是值得肯定的。 現存的典籍資料中，最容易看出魏晉時代人物行事風格及特質的，大概就屬《世說新語》 一書了，該書為劉義慶招集門下食客編纂而成。它紀錄了東漢至東晉之間高士之軼聞瑣事。以 清俊簡麗的文字，書寫當時許多機趣橫生的故事，不僅極具文學價值 ，我們更可由個別人物事 件，據以了解各個人物的思維、生命特質及當時的社會氛圍。該書共分三卷三十六篇，起自德 行，終於仇隙，以類相從。高中課本各家版本均有收錄《世說新語》的篇章，分別見其人物的 「捷悟」、「夙慧」、「言語」、「德行」、「容止」……，然而魏晉時期整體的學界風貌到底如何？ 所謂魏晋風度，魏晋風骨、魏晋名士的特質何在？其產生的過程與底蘊為何？教師除就該篇闡 釋外，實應更進一步窺探當時的時代整體風貌，以引領學生進入上述所言生命美學的觀照。據 此，本文乃以《世說新語》此書所記載的士人言行 ，來觀察、歸納並剖析魏晉人物的美學觀， 並研議以此教材進行國文教學 「生命教育」的可能性。 二、魏晉人物的思想特質 魏晉時代的「清談」一詞，是相對於俗事之談而言的，亦謂之「清言」，東漢末年，社會 興起的清議之風先是與「月旦人物」結合，到了魏晉時期，就形成了「清談」之風。不談俗事， 專談老莊、周易，被稱為 「清談」「清言」。當時士族名流相遇，不談國是，不言民生，誰要談 及如何治理國家，如何強兵裕民，何人政績顯著等，就被貶譏為專談俗事，遭到諷刺。在這股 1 「清談」的風潮中，《世說新語》是留給後人最有跡可尋的書籍，該書原名《世說》，如前所述 在魏晉尚「清談」之際，是一部助談之書，就其體裁而言有類「筆記小說」，其中有品評人物 高下、有記載軼聞瑣事，而由此書大致可看到魏晉人物 「出於儒道」又 「超越儒道」的思想及 生命特質。筆者以為透過其人物的思想特質讓學生與不同的生命情態對話，正可以昂揚不同個 體生命的價值，而進行學生的「生命教育」。魏晉人物的生命特質，個人以為大致可從 「儒家 的倫理名教」、「道家的自然無為」以及 「與自然對應的美學觀照」來探討： （一）儒家仁義倫理的名教薰染 兩漢經學名教之盛是眾所周知的，董仲舒以「尊崇儒術，罷黜百家」的手法將君權推向極 端的同時，也因而僵化了孔子儒學的彈性。兩漢時期儒家的學說雜揉了陰陽及法術，可以說已 經完全 「體制化」，而有著不可移易的地位。經過兩漢數百年的名教之治，僵化儒學的所有弊 端就在東漢末年爆發出來。我們看到昏君貪臣、吏治敗壞、人心混亂……可以說人們狡詐、虛 偽負面的種種惡行，於玆最盛；但是秉持儒道，奮死抗爭的名士卻也是歷朝以來最多，從東林 黨的清議朝政、《後漢書‧黨錮列傳》所載的事蹟，在在都顯現儒家倫理名教也深深地融入這 批士人群體的生命中。 我們若順著東漢到魏晉以來的人物言行考察，當可見「儒家仁義倫理」此一脈相承的薰染 脈絡。如范滂在黨錮入獄時曾慷慨陳言： 竊聞仲尼之言，見善如不及，見惡如探湯。欲使善善齊其情，惡惡同其行，謂王政之所思， 不悟反以為黨……古之循善，自求多福；今之循善，身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