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神的酒―初探酒与原住民社会的资本主义化过程.PDFVIP

神的酒―初探酒與原住民社會的資 本主義化過程 夏曉鵑 世新大學社會發展研究所 hsiahc@ms11.hinet.net 本文為初稿，如需引用，請與作者連絡。 失神的酒―初探酒與原住民社會的資本主義化過程 夏曉鵑 摘要 由衛生署推動的健康營造計劃，正在幾個原住民部落進行著，其目的是藉由 社區總體營造的方式解決原住民酗酒 ，以及其他相關問題 。「酗酒」不僅是外界 認識原住民的主要意義框架，也成為原住民自我認知的一部份。從歷史的考察， 「酒」的確是原住民生活世界中相當 要的媒介：在儀式中 ，「酒」是族人與祖 靈溝通的管道 ；透過集體的釀酒過程，再再強化社群組織。然而，在公賣制度禁 止原住民釀酒後，酒由「公」領域轉化成「私」領域 ，由儀式、社群的媒介轉化 成商品 ，也逐漸由鞏固集體的催化劑 ，轉化成部落解體的推手 。本文透過「酒」 在原住民部落的轉化，探究原住民落部資本主義化的過程，以及國家在其中所扮 演關鍵性的角色。 緣起 …屏東縣有八個山地鄉 ，原住民愛喝酒的習慣 ，令八個山地鄉的行政機關相 當困 擾，看到三地門鄉成功地引導員工戒酒，縣府決定加強推廣… …。衛生 所希望可以發揮成 效，衛生所主任謝德貴認為 ，還是要根本改變原住民喝酒 文 ，才能解決問題 。(聯合報 ，2001.02.15 ，18版屏東縣新聞 ) 將原住民與酗酒劃上等號的報導，已不是什麼驚世駭俗的作品，它幾乎成了 台灣人集體認知的「知識庫」(stock of knowledge)的一部份。「酗酒」不僅是外 界認識原住民的主要意義框架，也成為原住民自我認知的一部份。這幾年來和原 住民朋友的相處，讓我深刻地體驗到 「酒」對原住民的 要性以及複雜性 ，以下 幾段個人遭遇或可說明 。 一位台東卑南族的朋友藉著來台北開會的機會，約我討論部落組織的問題。 他是個長年在部落紮根的組織者，我們因著共同對部落組織工作的熱忱，以及長 期相互砥礪的合作關係 ，建立 了深厚的友誼。那天早上我們約在一家咖啡廳 ，看 得出來他很不自在，談了一陣後，他像是鼓足了勇氣才開口，深呼吸一口後說 ： 「我們換個地方吧 。」我很瞭解但也很為難地回應 ：「但早上台北找不到喝的地 方啊 。」「我們去 7-11 買啊！」「但是店都還沒開 ，去哪裡喝？」「路邊找個 地方就可以坐下來啦！」如果在部落，我們早就解決這個「喝」的難題，但在台 2 北，我最後終因為擔心被學生或學界朋友撞見而裹足不前。我半強迫地 朋友帶 到另一家開放式的咖啡廳 ，又坐了幾個小時，雖然仍談了些事情 ，但他的不自在 全寫在臉上。好不容易熬到傍晚，麵店開張 ，我們進去點了酒菜 ，這位朋友才 許多剛才欲言又止的話 ，暢快地和我分享。「沒有酒 ，還真不會說話呢！ 」這位 卑南族朋友一飲而盡 ，全身舒暢地說 。 許多經驗告訴我，再推心置腹的原住民朋友，如果沒有酒的媒介 ，很多深沈 的話他們是說不出口的，因此 ，每回聚會我們總是很有默契地準備些酒菜 ，讓大 家能暢所欲言；而我的好酒量 ，也常成為原住民朋友和我親近的媒介。但是，這 樣的經驗卻也曾遭年輕的原住民朋友批判。在一次原住民組織培訓的營隊裡，我 們在營隊結束前一晚的「團結晚會」裡準備些啤酒和點心。次日的營隊總檢討時 間 ，我以營主任身份接受學員的批評和建 議 ，一位原住民大專學生相當憤怒地指 責主辦單位 ：「你們為什麼要準備酒 ？！你們以為原住民都是酒鬼嗎？！ 」這位 學生並非特例 ，我認識不少理想性相當強的原住民知 ，力行滴酒不沾的戒律 ， 以扭轉外界對原住民愛喝酒的刻板印象 。 面對 「酒」，原住民的心情是複雜的。一方面 ，傳統文化中 「酒」是不可或 缺的質素 ，亦是現代原住民生活中相當 要的一環 ；另一方面 ，當原住民文化與 「酗酒」畫上等號時 ，嚴 影響民族自尊 ，因此急欲撇清。但不論是擁抱 ，或是 抗拒 ，「酒」已然成為原住民自我認同(或認異)中的一部份。 到底如何面對原住民與酒的關係，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