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论朱熹与二陆无极太极争论.PDFVIP

细论朱熹与二陆无极太极争论 高在锡 中文提要：许多学者提到无极太极争论时，只研究朱熹与陆九渊之间的论 辩，实际上，此争论是由陆九韶向朱熹提出问题后才开始的，讨论的核心论题也 在这场争论中已大多显现。陆九渊之所以要与朱熹重新开始论辩，是因为他完全 肯定陆九韶的观点，以之为基础欲说服朱熹，并不是由于陆九韶的观点不够完 整，而是为了弥补其观点的不足。因此，对“朱陆无极太极论争”只称为朱熹与 陆九渊之争是不全面的，而将其称为陆九韶、陆九渊及朱熹三者之争更为妥当。 进而对于核心论题而言，若称为陆九韶与朱熹的论辩也不为过。 朱熹和二陆的无极太极争论源于世界观的差异和对本体的不同理解，根本无 法得出一致的意见。其实，争论之初，双方都有改变对方观点的希望，但经过面 论和书信论争后，他们意识到双方的观点都已根深蒂固，无法改变。太极是与气 不同层次上的形上之理，“理气为二”的此“理”为最高范畴即本体，是朱熹立 场；太极虽是形上之理，但是不先于或独立于器的道，道器不能为二的此“道” 或“本心”为最高范畴即本体，是二陆的立场。若谓朱熹与二陆有相同之处，正 如黄宗羲所说，他们“同植纲常，同扶名教，同宗孔孟”，但双方由于存在着世 界观的根本差异，其观点终究不能调和，其差异在这场论辩中尤为凸显。 关键词：无极太极，朱陆异同，朱熹，陆九韶，陆九渊，二陆，本体 儒教文化研究第 11 辑 一、序言 黄宗羲在《宋元学案》中提到： 考二先生之生平自治，先生之尊德性，何尝不加功于学古笃行，紫阳之 道问学，何尝不致力于反身修德，特以示学者之入门各有先后，曰“此其所 以异耳。”然至晚年，二先生亦俱自悔其偏重。① 认为晚年朱陆二人在为学方法上都改变最初的说法，弥补各自观点的不足， 肯定朱陆早异晚同说。②然而，这种仅从“尊德性”和“道问学”的问题上分析 的早异晚同说不能全面反映朱陆哲学异同的关键和实质。因为，为学方法的背后 有着世界观的根本差异，其对本体的不同理解就在无极太极论辩中明显突出。 另外，许多学者提到无极太极争论时，只研究朱熹与陆九渊之间的论辩，实 际上，此争论是由陆九韶向朱熹提出问题后才开始的，讨论的核心论题也在这场 争论中已大多显现。③ 陆九渊之所以要与朱熹重新开始论辩，是因为他完全肯定 ①《宋元学案》卷58，〈象山学案〉，1887页。 ② 黄宗羲之所以提出朱陆早异晚同说，或有他将“无极太极争论”误认朱陆的最早论辩。他 说：“先生为梭山反复致辩，而朱、陆之异遂显。继先生与兄复斋会紫阳于鹅湖，复斋倡 诗，有‘留情传注翻榛塞，着意精微转陆沈’之句，先生和诗，亦云‘易简工夫终久大，支 离事业竟浮沈。’紫阳以为讥己，不怿，而朱、陆之异益甚。”（《宋元学案》卷 57，〈象 山学案〉，1887 页。）于是，梓材注云：“鹅湖之会在淳熙二年，鹿洞之讲在八年，已在其 后。太极之辩在十五年，又在其后。梨洲说未免倒置。”（《宋元学案》卷 57，〈象山学 案〉，1887页。） ③ 据《宋元学案》记载，全祖望如此评价陆九渊兄弟的学问：“三陆之学，梭山启之，复斋 昌之，象山成之。”（《宋元学案》卷 57，〈梭山复斋学案〉，1862 页。）这表明，淳熙 2 年（1175）在鹅湖寺开始与朱熹争论为学方法后，至晚年对周敦颐所作的《太极图说》与朱 熹进行“无极太极论辩”的陆九渊，事实上在四兄陆九韶和五兄陆九龄的影响下，不断发展 自己学术观点。编纂《陆子学谱》的李绂也说：“先生之学，固由心得，然家世授受，不可 180 细论朱熹与二陆无极太极争论 陆九韶的观点，以之为基础欲说服朱熹，并不是由于陆九韶的观点不够完整，而 是为了弥补其观点的不足。因此，对“朱陆无极太极论争”只称为朱熹与陆九渊 之争是不全面的，而将其称为陆九韶、陆九渊及朱熹三者之争更为妥当。进而对 于核心论题而言，若称为陆九韶与朱熹的论辩也不为过。 因而，在此文中，先细论陆九韶与朱熹的论辩后，再详细论证陆九渊与朱熹 的争论。其考察的重点在于论辩过程、争论中提及的问题、及朱熹与陆九渊兄弟 观点的差异。 二、陆九韶与朱熹无极太极、《西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