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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市场社会主义到私有化（下） ——匈牙利：经济转型的一个案例 １．增长目标与稳定目标的矛盾 从理论上讲增长目标与稳定目标在长期中是一致的。一方面，正如我们在第五章 中已经说明了的，长期供给曲线的向右方的移动是使匈牙利经济摆脱困境的根本性措 施。另一方面，经济的稳定，即较低的通货膨胀率、基本平衡的财政收支与国际收支 为经济的增长提供了一个有利的环境。在第二章中我们曾分析过宏观的非平衡是匈牙 利８０年代的经济增长受阻的重要原因。因此在长期经济发展中经济的增长与经济的 稳定在一定的经济增长范围内是构成正的反馈机制的，即经济的增长有利于经济的稳 定，而经济的稳定又会有利于经济的增长；或者反过来讲，经济的衰退将破坏经济的 稳定，而经济稳定状态的变坏又进一步刺激经济的衰退。 但是在短期内情况就不是这样简单了，增长目标与稳定目标是有矛盾的。其主要 的原因有两个。第一个原因是增长目标与稳定目标实现的时间期限不同。经济的增长 要求新的生产能力的形成，即生产性投资的完成和生产函数的改变，这些都是经济实 际量的改变因而需要较长的时间，所以增长目标的实现属于长期经济行为。经济的稳 定则主要是对经济名义量进行控制，因此稳定目标属于短期经济行为。这就是说一项 有利于经济增长的政策，在短期内并不一定有利于稳定，因为在短期内经济增长不能 实现；反之一项有利于稳定的政策并不一定有利于经济增长，因为稳定目标是在短期 内实现的，而它对经济的长期影响不会在短期内显示出来的。这种长、短期差别的本 质就是本期的事件将对下期状态构成影响，但是下期的状态不会自动的反馈到本期， 即时间是不可逆的。除非人们在本期行动时就对下期的状态做 出预期，并把这一预期做为对本期行动的约束，或者说将下期的状态列为本期目 标函数的一部分，长期状态才有可能对短期状态构成反馈。但是由于这种反馈是通过 人的预期，因而人的进入，使得信息上的差异和利益上的差异对于政策目标的选择和 相应的政策手段选择产生影响。 第二个原因是稳定目标和增长目标在宏观与微观性质上的不同。稳定目标是着眼 于宏观的，它要求的是国家财政上的平衡和国际收支上的平衡；而增长目标尽管也用 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率表示，但是它是由微观经济单位的生产增加值加总的。于是反应 到经济控制上，增长目标是没有直接的宏观控制变量的（或曰外生变量），而稳定目 标则有对应的直接的宏观控制变量，如税收、政府支出、汇率和对应的行政管制手 段。因此在政府执行稳定政策，使国家的财政和国际收支达到平衡时，是否使微观企 业处于有力的增长势态就不一定了。例如当国家实行货币紧缩时，很可能使大部分企 业处于财政困难的境地，这时宏观上的稳定是以微观上伤害为代价的，或者说是以损 害增长为代价的。其实宏观政策与微观效率的一致性的问题是包括发达国家在内的所 有国家都面临的问题。其实质仍是国家干预与市场机制的关系这一古老的问题。但是 这一问题在转型经济国家有着特殊的意义。所谓经济的转型就是要消弱国家在经济生 活的控制，但是在市场体制尚未建立时又要求很强的国家干预，这种干预往往在造成 微观上的低效率。 为达到宏观经济目标的宏观经济政策，在理论上可分为两类，一是所谓需求管理 政策，另一是所谓供给管理政策。在前面我们已经分析过，为实现经济增长需要供给 管理政策，它们主要包括： (1)产权制度的改革 (2)减少政府干预对市场机制的负面影响 (3)竞争性政策 (4)提供公共物品 (5)税收政策 (6)产业政策 其中前三项政策在长期上无疑是有利于经济的稳定的，但是在短期内除了以下两 点外对经济稳定目标的影响不显著。 第一点，在产权制度的改革中，通过对国有资产的私有化可以使国家财政得到一 笔可观的收入，从而可能缓解财政上的不平衡。（关于这一点在下一篇专门讨论私有 化时还将涉及。）这里要指出的只是国有资产只可能出卖一次，因此的确是一种 “短 期”影响。 第二点，通过前三项政策使得匈牙利内部投资环境得到改善，有助于吸引国直接 投资，使得匈牙利的支付平衡能力提高。 与稳定目标有更为直接影响的是后三项供给管理政策。因为这三项政策直接影响 到政府的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 其中第四项提供公共物品和第六项产业政策都要求政府在某一个或几个方面上增 加支出，以及采取较为宽松的货币供给政策。所以这两项政策尽管在长期内将有可能 使长期供给曲线右移，增加供给能力，但是在短期内则不利于经济的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