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法典编纂视野下法律行为的效力制度体系研究-中国民商法律网.PDF

民法典编纂视野下 法律行为的效力制度体系研究 董学立 （南京财经大学 法学院，江苏 南京 210042） 党的十八届四中全会确立了编纂民法典这一立 认为，应当丰富法律行为效力的类型，需要将相对 法任务。关于如何编纂民法典，民法学界主张并经 特定第三人无效的法律行为作为法律行为效力的 ② 立法机关确立，决定实施分两步走的编纂步骤，即先 独立类型 ；还有多数学者认为，应当对有效的法律 ③ 行编纂民法典总则，后续编纂民法典分则，并于 行为的条件予以积极规制 。不同学者关于法律行 2020年完成整个民法典的编纂工作。时至今日， 为效力类型的不同主张，正体现了关于这一问题的 《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总则》（以下简称《民法总则》） 研究还没有在学界形成应有的共识，且《民法总则》 已被审议通过。从通过的《民法总则》条文来看，对 给出的法律行为的效力类型也不是笔者所赞同 于作为民法典总则部分之重要内容的法律行为效力 的。基于此，有必要对法律行为效力制度体系的应 制度体系而言，笔者认为仍有继续探讨的必要。 然类型，在此前研究的基础上再予以推进。 《民法总则》关于法律行为的效力制度体系，确 法律行为制度是实现私法自治的法律工具。私 立了如下三种类型：一是法律行为生效制度，二是法 人的行为在何等程度上得以为之？基于社会存在的 律行为可撤销制度，三是法律行为无效制度。法律 基本条件方面而言，必须对其有一定的限制。历史 行为制度尤其是法律行为的效力制度体系，是民法 反复证明，绝对的自由即放纵，绝对的权利往往会导 典总则的核心和脊梁。关于法律行为的效力制度体 致滥用。因此，私人的行为须得到适度的限制。民 系，有如下几个问题值得探讨：一是划分法律行为的 事法律对私人行为界限的划定，与私人民事行为所 效力制度体系的基础理论是什么，二是法律行为的 能产生的社会影响程度有关。所谓私人行为产生的 效力制度体系包括哪些，三是是否存在效力待定的 社会影响程度又可以分为两个方面：一是私人行为 法律行为。 对其他私人利益的影响，即私人与私人之间的利益 一、法律行为效力制度体系分类的理论依据 关系；二是私人行为对公共利益（社会或国家利益） 《民法总则》将法律行为的效力分为三类，即法 的影响，即私人与社会之间的利益关系。有人会问， 律行为有效、法律行为可撤销和法律行为无效。面 民事法律调整的对象是私人与私人之间的财产关系 对这一分类情况，我们不禁要问：这一法律行为效 和人身关系，怎么会存在私人行为对公共利益的影 力分类的依据是什么？也就是说，依据什么样的分 响？其实，我们关于民法调整对象的认知，时常处于 类标准得以将法律行为的效力制度体系分为有效、 对民法典的文义认知层面。我国《民法通则》第二条 可撤销和无效这三类。正是对这一基础理论问题 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调整平等主体的公民之 回答不清，才使得近期学界对法律行为效力分类的 间、法人之间、公民和法人之间的财产关系和人身关 观点莫衷一是。比如，有学者认为，应当在民法典 系。基于此条规定，我们的教科书以及大多数民法 ① 总则中统一规定效力待定的法律行为制度 ；有学者 理论著述，都把民法的调整对象局限于私人之间的 收稿日期：2016-03-20 作者简介：董学立，男，南京财经大学法学院院长，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从事民法学研究。 ·11· 财产关系和人身关系这一具体制度认知层面。这一 家）的利益。通常情况下，私人的逐利行为在满足其 认知在很大程度上掩盖了民法实质所调整的对象， 获取个人私利的同时，亦会同时促进他人私利的实 遮蔽了人们对民法的实质调整范围的想象空间。我 现，以及同时促进社会（国家）利益的实现。因此，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