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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瑕 明·钱希言 1 ●序 松枢十九山中有《戏瑕》一书 1 《戏瑕》者何？刘 勰尝云尹敏戏其深瑕了犹之唐人著刊误辩疑也二傥亦攻 玉以石意乎？在昔郑康成不识车渠４蔡中郎不识反舌６ 崔融不识瓦松 4 段文昌亦不识昔耶？贞观省郎不识杜 若 i 元晏先生不识撑犁１吴融、韩渥不识野马尘埃Ｙ 《淮南子》以蛩为蠛蠓下刘孝标以皇初平为雨师上沈休 文以牜羲尊为画凤皇尾 1 王子建不知畴之为麻４麻之 为衣一若此群公 1 当时并称学府４而犹不免于疏漏８ 瑕固可无戏哉个然群公博洽之名Ｉ何尝因是少损？千虑 一失个尺短寸长 4 自昔通儒儿蔑能兼贯 1此非其见通 蔽殊也个则所徭辩究难矣 4夫吾识有穷 y而学问无穷 8 学问无穷上则瑕瑜之互见者亦无穷Ｉ当其瑕有瑜之 用１盖足戏也向顾立言者安能悉收其全？瑜毋亦姑取其 瑜而坚其瑕 1 以俟世之善戏者欤？古人往往思误成适 Ｔ辩究岂必皆精６加以乌焉渊涧４代远传讹只苟言而非 出于大圣０其孰能不瑕 4 瑕又胡可尽戏也？余学既浅 肤 0见复卤莽上惟当穷愁孤愤之中Ｉ不能废书 0见有 2 沿袭舛误者个随事辄摘人随摘辄记上初订事理字义Ｔ兼 举礼仪称谓Ｉ思与古今立言君子了互相讨论 4 非谓入 室操矛上聊深盍各之致而已 y客曰：嘻！君子无戏谑之 言 i 先生其以文为戏乎？岂庄语法言不足尚耶？窃恐 古今之瑕至繁只不可胜戏几必欲以一人之闻见只而尽一 人之耳目１亦难矣！余笑而应曰：是殆不然Ｙ武公戏不 为虐只诗人美之个彼戏之不足以尽古今瑕口与余见闻之 不足以尽余耳目均也人且天地一大戏场也 i 山河影迹 只悉成戏具几俄顷百年口无非戏剧 i 而古今君子６则 戏人也Ｉ余与汝皆囿于大戏之中而不知者也 8 谁贤谁 愚 6谁好谁丑几谁尊富而贱贫 0桑田乎？沧海乎？昨 朝明日人安可定乎？彼孰为戏 y 此孰不为戏？彼孰为 瑕Ｐ此孰不为瑕？客以瑕索瑕而戏穷 4 吾以不瑕索瑕 而戏幻０庸讵知夫不瑕者之真瑕而真瑕者之非瑕乎？庸 讵知夫不戏者之真戏而戏者之非戏乎？夫既已谓之戏矣 上岂复有真瑕在哉？真亦戏也 8 以瑕之真而为吾戏亦 戏也个汝犹横执真想以求之Ｐ不大谬戾欤？客无以难而 退几洛中才人马司农仲良二玩嗜斯编口慨任校订人先割 3 月俸钱Ｔ鋟行三卷Ｐ使君之美斯戏也将无然１乃用琬琰 之瑜 0以补珷玞之瑕１不终毁于椟中幸矣！万历癸丑八 月朔钱希言志下 4 ●卷一 ○沉鱼落雁 毛嫱丽姬４人之所美也 0 鱼见之深入Ｉ鸟见之高 飞人此出漆园氏语Ｙ故唐人宋之问《浣纱篇》云：鸟惊 入松萝 1 鱼畏沉荷花８后世遂称沉鱼落雁之容向至抱 朴子曰：昔西施心痛６卧于道侧 i兰麝芬芳一见者咸美 其容 y 此又言美色能感动夫草木只不独鱼鸟之有情者 矣 6书固不可尽信哉！ ○青泥 《拾遗记》：禹导川夷岳８而元龟负青泥于后Ｉ元 龟，河精之使者也又龟颔下有印文人皆古篆字儿作九州 山川之字 8 禹所穿凿处口以青泥封记其所使元龟印其 上儿盖青泥与汉武兰金紫泥同类耳 1 梁简文与萧临川 书下必迟青泥之封０故今人直以青泥为墨矣人 ○高唐云雨 高唐云雨Ｔ是先王楚怀事 i 楚襄虽梦神女只而赋 中不言云雨也Ｐ乃唐人诗如 ”倾国倾城汉武帝上为云为 雨楚襄王 y 云雨无情难管领１任他别嫁楚襄王几料得 5 也应怜宋玉 6 只应无奈楚襄王一今来云雨知何处？重 上襄王玳瑁筵”个此类甚多４往往误称６相沿不改人后 遂为填词家借资 i 然使正其讹而作怀王８便不成佳话 矣又高唐赋中旦为行云了至今亦莫有称旦云者Ｉ看来古 人下语练字人皆须韵致下不专以理胜也人又阅元微之会 真诗１晨会雨濛濛 6则不独称暮雨矣个 ○龙钟 竹名龙钟 6而唐诗 ”双袖龙钟泪不干”个则直以貌 老人衰相矣６然竹实有名龙钟者 1 罗浮山第三十一岭 6 半是巨竹口皆七八围６长一二丈人谓之龙钟竹下又 石有名龙钟者向汉武帝时 6阳关外